二曰:守職盡責,心到力到。
我們看到,多位郡守精英到任后,面對學廟毀壞,學廩拮據,產業被占等現狀,幾乎眾口一詞,旗幟鮮明地坦言:“吾責也!”繼而籌劃經費,擇賢董事,言而有信,行而有果,排除困難,使作為政本的興學善事圓滿成就。其守職盡責、重教興學,誠矣。
讀郡志可知,吾莆宋明時期歷任郡守佐貳數以百計,然以興學重教聞名于史者,充其量僅數十人而已。正如王邁評論南宋知軍張友修學增廩善舉時所論,曰“牧吾邦者,亦豈無是心(指興學之盛心)?心至而力不至輒止;間有力可以及之,而修宮者或遺于廩士,增田者或忽于庥士(庇蔭士人)。今侯此舉,實兼二美,蓋出文俗拘攣之外(突破俗例成法)。”可見,對興學“心至而力不至者”并非少數,應急之術,茍且混政,乃至尸位素餐者,大有人在。正如名相陳俊卿所指:“今之為政者,文書、訟獄、錢谷之余,因循玩愒(休憇),何暇遠圖?否則,臺榭游觀所屬焉”。(《宋興化軍貢院記》)
明代名臣史家周瑛,評論南宋仙游知縣謝天民盡心興學時指出,“陳可大捐貲以建縣學,與郡人方儀捐貲以建郡學,用心一致。然郡惟無賢守,故方儀任之;邑無賢令,故陳可大任之。謝天民一到,即捐二百余萬為學計,天民可謂賢矣。”(《興化府志·吏紀》)說明對興學助教,不乏冷漠敷衍者。莆守精英興學助教之舉,像張友“兼二美”者,實屬鳳毛麟角。更有如宋眉年所斥,“或者欲借是為市,及以是為要譽之資”者;元吳濤《興化路修涵江書院記》所指,將興學作為“觀美之具”、“矜世取譽之地”者。看來,借興學創造“形象工程”、“政績工程”,盜名要譽、貪賄謀利,古已有之。
竊以為,王邁實為盛贊知軍張友兼備“二美”的興學善舉,而低估眾多以“一美”助學善事。其實,倘若能為興學助一臂之力,亦足以令人敬佩。關鍵在于是否盡職盡責、
心到力到。史志所載,元代興化路同知廉大悲奴蒞政,“尤留意學校”,“視學校如家”,一舉收歸被 侵用四十余年不決的教授廳;知事盧端智“盡復學中所固有業”;明代仙游知縣王彝,蒞政“首拳拳以興學校為務”;明代福建按察司僉事魯穆,“夙以興學校為心”,督促興化知府陳敬重修興化府學,以及徐士龍教授、曽崇賢義士等人興學事跡,如此等等,不勝枚舉,充分證明,只要為興學助教有所貢獻,縱使一事半件,人們無不感其恩德而青史留名,垂戒后世。南宋郡守張友、教授徐士龍等人的興學壯舉,堪稱心到力到、盡職盡責之典范。(未完待續)(阮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