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林寺俗稱梧橋寺,位于長豐、西漳、東墩三個自然村交界處。寺前農田,寺后荔枝林,出了荔枝林是縱橫交錯的河溝,人們都叫它四溝嘴。向東直通涵江,往西到達城里,是城涵水路交通要道,常有汽船往來,南通東墩,北到吳江、七步,環境十分幽靜。寺內住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老和尚妙圓年紀六十多歲,慈眉善眼,人雖癯瘦,精神倒很矍鑠,為人和藹,很受人們尊敬。年輕的和尚,大概二三十歲,腿腳不便,走路一拐一拐的,人們叫他米拐,也是一個肯幫人解困的熱心腸的人。
這寺雖不很大,但名聲可大。因為這寺里的和尚能以給人“起煞”而聞名于莆陽大地。
和尚寺本是清凈之地,和尚也就不管人間世事。但梧橋寺在革命斗爭形勢的影響下卻成為革命圣地。
一九四八年,解放前夕。國民黨反動派派憲兵隊進駐莆田城。憲兵隊隊長胡紀官是個殺人不眨眼,兩手沾滿革命者鮮血的劊子手。他一來莆田就施行白色恐怖政策,大肆抓捕進步青年,多少革命青年慘遭殺害,東巖山下活埋多少無辜的進步學生。革命斗爭形勢十分嚴峻,但莆陽人民在地下黨的有力領導下仍與國民黨反動派進行堅決的斗爭。
一天,一個身穿苧蔴衫,肩挑修理溝船工具的青年人,來到梧橋寺借宿。原來他是黨的地下交通員,以修理溝船的身份為掩護,進行革命活動。第二天,他帶來了四五個穿學生裝的青年人來到寺里,他們拿出一塊銀元做為住宿費,老和尚不肯收。原來這幾個年青人是地下黨員,據說是閩中司令部委派來莆田領導革命斗爭的林汝楠、黃國璋等人,他們要在這里開會研究策劃一個重大的革命行動。
在一個天高云淡,秋風送爽的早晨,農民們正在田地里忙著秋收冬種。大路上走來十多個官員打扮的人,說是省城派來檢查銀行工作的,其中一個西裝革履,頭戴兜盔,戴副墨鏡,坐著雙人抬的滑竿,來到涵江保尾交通銀行。他們一進銀行就撤換崗哨,把所有銀行工作人員都控制住,然后切斷電話,要該行長打開金庫,把所有的金銀、鈔票裝進麻袋,把銀行洗劫一空,然后從保尾、新港方向撤出。他們一出新港,馬上化裝成農民,挑著錢鈔向山區揚長而去。當警察局長接到交通銀行被劫的報案時,他們已不知去向,派出追捕的警察鬧了半天,結果只撿回一雙破草鞋。
冬種以后,一女兩男三特務借口“起煞”,來到梧橋寺打探共產黨活動的情報。女的還留下三塊銀元作酬金,讓老和尚今后如發現共產黨在寺里開會,立刻報告。
他們走后,老和尚頓覺問題嚴重,這些年青學生要是真的是共產黨,被這些人發現,其后果不堪設想。他越想越害怕,但也無能為力,只求佛祖保佑。
晚上,這幾個年青人又來到寺里,老和尚趕緊把寺門關閉,緊張地把白天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要他們趕快離開這里,免得落入虎口,性命難保。他誠懇地說:“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你們為窮苦人冒著生命危險,跟國民黨進行斗爭。”說著把白天那個女特務放在桌上的三塊銀元拿出來交給他們說:“她要我發現你們在這里開會立刻向他們報告。這出賣良心的錢,我們不能要,交給你們好了?!?br />
林汝楠雙手接過銀元說:“謝謝大和尚對我們的關心和支持,革命勝利后,人民是不會忘記你的功德?!?br />
老和尚走后,他們立即開會研究今后斗爭策略,決定由張紳(以修理溝船作掩護的青年)除掉女特務。
接著他們討論研究今后的斗爭任務。會后,馬上分頭準備去。
冬至節即將來到,各家各戶正忙著摏齏準備冬至做糰,搓丸。
黃昏時分,女特務急匆匆從四亭出來,向城里方向走去。張紳緊跟其后。這是一條通衢大道,兩旁田地里種植著不到邊的甘蔗。張紳跟蹤這個女人好幾天,今天狹路相逢,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馬上結果了她。當他們走到四亭與莘郊交界處,他看前后無人,兩旁甘庶遮住人們的視線,正是下手的好去處。于是,他緊走兩步,大喝一聲,那女人轉頭過來時,一把鋒利的板斧當頭劈下,那個女人立時斃命。他把女尸拖到甘蔗田中,扯下一些甘蔗葉把尸體蓋住,然后擦干斧頭上的血跡,往下亭方向揚長而去。
一九四九年,全國解放了。莆田人民熱烈歡慶革命的勝利。莆田縣人民政府召開革命老區人民代表大會。梧橋寺妙圓和尚也被邀請為列席代表。
在革命斗爭時期,梧橋寺是當時四亭地下交通站被破壞之后地下黨活動的一個據點,莆田幾起重大的革命行動都是從這里研究制定出來的,每次的斗爭都取得了勝利,因此,梧橋寺也就成為了革命圣地。 (曾廣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