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紹義
“隹”是什么?“隹”就是鳥。有人說,北方稱鳥,南方稱隹;有人說,張嘴稱鳥,閉嘴稱隹。《說文解字》說:“尾羽長的為鳥,尾羽短的為隹。”盡管事實上也不盡然,但現代人多采用此說,故,“鳩占鵲巢”只能是長尾羽的“鵲”,不能是短尾羽的“雀”,雀巢鳩占了也沒用,住不下。不管怎么說,“隹”,是鳥的另一種稱呼,毋庸置疑。
可不是嗎?一個鳥稱一只(隻),一對鳥稱一雙(雙),“雙(雙)”的繁體就是兩個隹一個言,雌雄互答,比翼共飛。雌雄二字也源于鳥類,這讓人一看便知。所不同的是,雄的隹足比雌的隹足大得多,預示雄鳥比雌鳥身體大。
觀察的觀(觀)當然也是源于鳥,說人像鸛一樣仔細看就是觀(觀),怪不得王之渙把人登鸛雀樓東張西望稱為“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原來登鸛雀樓“觀(觀)望真的是別有一番情趣呀。
不錯,以隹造看的字還有“顧(顧)”,古人以為每年都有那幾種鳥回來光顧他們一次,他們哪里知道那是候鳥,季節一到,自然飛回,不是單來看望他們的。
新舊的“舊(舊)”與鳥有關,可能不少人一時還轉不過彎來。“舊”古代是鳥鳴聲,它的篆文字形上面就是一種鳥的毛角,中間是個“隹”字,代表鳥,下面是一個臼,這個“臼”在古代就是新舊的“舊(臼)”,因為那時舂米的臼一用就是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經久不壞,于是就成了陳舊的“舊(臼)”。這時的“臼”用在“舊”中做聲符,代表一種鳥兒的叫聲。
還有奮斗的“奮(奮)”和奪取的“奪(奪)”也與短尾巴鳥“隹”有關。這些從這兩個字的繁體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奮”的金文是鳥在鳥籠中亂飛,想奮力沖出牢籠,回歸自然,回歸藍天。“奪”的金文與“奮”字大同小異,所不同的是“奪”之鳥有冠,類似農家養的雞,是家禽的意思,代表強盜來了,會搶走家中養的家禽,有“搶奪”之意。
如果這些還能說得過去,那前進的進(進)與鳥有關,就更顯得遙遠而不可思議了。其實這也與鳥的特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們知道,古人造字時,很多字是與獸行鳥跡有著密切關系的,“進”當然也不例外,古人認為,魚能退游,獸能退走,而鳥卻不能退飛,于是就用“隹”字加“足”造個“進”字,這就是“進(進)”字的來歷。
但很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再加上受當時條件的限制,我們不能鉆古人的牛角尖,不能拿世界上唯一能夠退著飛的蜂鳥來給古人抬杠。正是因為有了“進”這個字,天津的“津”便以此為聲符,造出了一個有水有船又有讀音的古“津”字。這個字太肥大了,如今在古文中很難查得到。“津”的古文字左邊是一只豎著放的小船,中間是水,右邊是去掉走之的聲符“隹”。所以嚴格地說,天津的“津”也與鳥(隹)有著聯系,最起碼是近親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