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合浦
陳曉威/攝
從宋建隆元年(960)到雍熙四年(987),媽祖的人生只經歷了短短28年。短暫的人生中,媽祖所做的事,以及這些事所體現的“立德、行善、大愛”精神,卻流傳了一千多年!
這再一次證明了人生不在于其長度,而在于其寬度。
成年媽祖的故事,除了《化草救商》《伏機救親》兩則故事外,《天妃顯圣錄》所載的其余14篇分別為《窺井得符》《菜甲天成》《掛席泛槎》《鐵馬渡江》《禱雨濟民》《降伏二神》《龍王來朝》《收伏晏公》《靈符回生》《伏高里鬼》《奉旨鎖龍》《斷橋觀風》《收伏嘉應嘉佑》《湄山飛升》,其內容也大多屬于神話故事。
雖然以上這些故事被“神化”的痕跡很濃,但我們仍能從中了解并認知媽祖的生平事跡,并歸結為幾點:
一、孝順,如“伏機救親”,說她冒險出海搭救遇難的父兄;
二、睦鄰,如“掛席泛槎”,說她幫忙鄉鄰渡海;
三、濟民,如“菜甲天成”說她撒播菜籽,讓島上民眾四季收獲,“禱雨濟民”說她運用神力令天降甘霖,解除旱情;
四、救急,如“化草救商”“鐵馬渡江”等,說她為民解救急難;
五、驅邪,如“降伏二神”“收伏晏公”等,說她為民除害;
六、祛病,如“靈符回生”說她為民眾治病,起死回生。
這些事媽祖做了很多很多,堅持了很久很久,于是,我們就不難理解,在那個年代,成年媽祖就已經以德行高尚、廣施善事、救民疾苦而遠近聞名了。此外,民間還流傳很多很多成年媽祖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么,我對成年媽祖故事中的《菜甲天成》和《焚屋引航》饒有興趣?,F在就與大家分享這兩個故事吧。
菜甲天成
可能大家都知道“湄洲”地名的由來。那是因為島在海中,東西狹而南北長,其形似蛾眉;加上水草豐茂,所以命名為“湄洲”。
古人對地名是很講究的,往往包含了許多人文信息。比如現在我們讀到“湄洲”二字,就會聯想:修長的美眉,濕潤的土地……
你可能無法想象,如今蓋了許多新房子的湄洲島也曾有過美麗的平原風光:島上有淡水塘,有菜園,甚至有水稻田……宜耕宜種,宜聚宜居。據宋邑儒林光朝所言,當時島上就有居民千戶,田數十頃。
我在20世紀80年代初上湄洲島時,就親眼看見一片連著一片的菜園,園里滿是青綠水靈的各種蔬菜。那個大大的水塘還在,正好就在“阿八”(林聰治)所居住的蓮池村。單“蓮池”的村名就會引人遐想!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為了引出一個故事《菜甲天成》。
話說有一天,20來歲的林默(媽祖)同她母親在自家菜園里種菜,忽聽母親嘆了一聲:“唉!”
林默就問母親為何嘆氣?
母親指著長得稀稀疏疏的油菜花對女兒說:“農民就靠油菜花結籽榨油,可是你看這些油菜花長勢普遍不好,收成后估計榨不出多少油來!大家生活艱辛,可怎么辦呢?”
林默聽后,就安慰母親,并叫母親回家去取一小瓶菜籽油來。
待母親急匆匆回家取來一小瓶菜籽油交給林默后,只見林默打開瓶蓋,揮手將瓶子里的菜籽油灑向空中,那些油隨即在空中化成一片金色的霧氣,細小的菜籽油顆粒彌漫開來,緩緩落地……
這時,奇跡出現了!
菜地里無端冒出一株株細嫩的豆芽,它們擠擠挨挨,一個勁地往上長,不一會工夫就變成了一片油菜葉芽。“菜甲”就是指油菜花初生的葉芽!葉芽漸漸長高,抽穗,開花,終于變成一片黃燦燦的油菜花!
更奇妙的是,起先只是林默自家的菜園出現一片油菜花,接著鄰居家的菜園里也有了一片,再接著,四周都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最后是油菜花在全島鋪開,一眼望去,全都是燦爛金黃的油菜花!
這是何等壯觀的景象??!
林默的母親終于笑逐顏開,不再唉聲嘆氣了。
從此以后,湄洲島上的民眾再也不用擔心缺少菜籽油了!
人們感激媽祖帶來的福祉,在媽祖羽化升天后立廟奉祀,并且特意用油菜花的莖干花葉來供奉,因為大家認為這是媽祖賜予的仙葩神卉!
焚屋引航
傳說媽祖既有高超的泅水本領,又有觀天象預測風云變幻的本領。這兩種本領加起來使她成為海上救生的能人。每當風暴來襲,她就會駕舟出海,為遇險的商船、漁船引航,讓它們進入湄洲港灣暫避。
一天深夜,海上突然刮起了風暴,正好有一支外國船隊經過湄洲外海,濁浪排空,船員在風暴中不辨方向,不知所措,只能大聲呼救……
幸好呼救聲被媽祖聽見了。她不顧夜深風大,來到海邊觀察險情。她發現船隊離岸太遠,不可能收到她的信息。于是,她轉身回家。
她喊醒了家人,請他們暫避。隨即來到家門前的一間柴草房,用手中的紅燈籠點著了柴草堆……
柴草房里的柴禾很干燥,見火就燒,加上風大,火勢更猛,紅紅的火光直沖云霄,十里八鄉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海上遇險的船員遠遠就看到了,火光猶如大海中的航標燈,閃閃爍爍,帶來生的希望!
船員們欣喜若狂,知道有神靈護佑,趕緊掉轉船頭,朝著火光的方向,拼盡全力把船開進了湄洲避風港。
船保住了!船上的貨物保住了!船上所有船員的性命也保住了!
第二天天一亮,外國船員就帶上禮物,上岸去答謝焚屋引航的人。
湄洲當地人告訴這些船員,昨晚冒著風暴,在風中焚燒自家柴草屋來引航的是林默(媽祖)!她經常在海上救險,我們都稱她為“通天神女”呢!
外國船員們感激涕零,紛紛朝著焚屋的方向跪地叩拜,異口同聲地贊頌這“通天神女”就是“海上女神”,一定要將她的神跡傳播到世界各地!
自此以后,來中國的外國商船越來越多了,貿易也越來越繁榮了,而媽祖“海上女神”的名聲也越傳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