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親耳聽陳敘老師對我講述這么一段不是傳奇勝似傳奇的:解放前發生在我們家鄉震動過全國的“怨鬼托夢伸冤”,后來載入佛教書籍《玉歷寶鈔》,成為告誡世人千萬別昧良心作孽,終遭報應的出奇案例。若是一般人講述這樣的故事我也不過聽聽而已,或其一笑了之。因為陳敘老師是我向來所敬重的良師益友,所以我就不禁要花一些精力,為之慎重其事地作一番探究了。于是,我趕緊查閱《玉歷寶鈔》,果然白紙黑字赫然記載有:一九四七年十一月申報登載一福州通信云:“福建仙游縣人鄭清靜,經商于臺灣,九月三十日致電在仙游故鄉的太太說,十月一日乘飛機回福州,三天后回家,他的太太久等不見夫回,到十月廿六日夢見鄭來示夢,被吳超張良棟謀害,尸藏地板下,要她即往福州起尸伸冤。她即趕往福州,邀同夫友到吳張二人住處,打開房門,她一陣昏迷,忽見有人指示舊地板釘有新鐵釘,狂呼打開地板,赫然出現鄭尸,當局已將吳張二人緝獲。原來吳曾欠鄭之款,鄭去討,吳知鄭富于資,即串同張加以謀害,奪其財而滅其尸?!敝阅軌蚰敲词窡o前例的神速破案,原來其實是有賴于九鯉湖九仙賜夢為之指點迷津,與其暗中協助息息相關的。
原來,那時候的1947年11月上海申報是根據1947年的《福州日報》轉載的,由于限制于版面,只能夠把大家最好奇,最關心的“冤魂托夢破案”結果報道了,也就皆大歡喜了。然而,這其中卻把與九鯉湖九仙為之指點迷津的過程給省略了。其實當時鄭清靜不但是個很精明能干的讀書經商人,時任仙游縣榜頭鎮商會會長,聲望甚隆,且平日經商于閩臺之間,家庭生活過的很殷實。難能可貴的是他家世代都是虔誠的九仙信仰者,他自己平時與九鯉湖香火結緣非常密切,遇事未決總愛到九鯉湖向九仙祈夢決斷。每次外出經商歸來,總是要到九鯉湖答謝還愿一趟。這一次因其妻向隨鄭本人在臺居住,九月間懷孕臨盆期近,先行返回仙游榜頭家鄉。鄭清靜在九月底前趕緊處理好在臺灣經商的業務后,即于九月三十日發電報給夫人云:于十月一日由臺乘機返榕,在榕勾留三天,即可到家與妻團聚。當時夫人喜出望外,可十月四日從早到黑其夫人整天倚門迎待,還是未見人影。其夫人一連幾日依然是望斷秋水不見伊人,一直急切盼望著有十來天了,還是悄無聲息。于是,夫人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平時夫君在的時候,可不是遇難題總要上九鯉湖祈夢求教和佑護的?她想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有孕在身上山不便,何不請求自己的弟弟代為上九鯉湖祈夢求教?
于是,她弟弟遵命到九鯉湖嚴格按照祈夢程序,焚香禱告后,果然半夜夢見何老大對他說“數有前定,天機不可漏泄,你早上趕緊取符一張,速速回去給你姐姐,叫她晚上睡前焚香化掉后,早點安睡,到時候自有交待。切記!切記!”其弟弟如此這般一一慎重報于姐姐,據說,這夫人果然一一照辦無遺。
不知道那九仙何老大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法術秘咒的符,一旦焚香化掉后不久,便恍恍惚惚夢見鄭清靜渾身是血,晃晃悠悠側身扶墻而立,呻吟著斷斷續續向她訴說他已被吳超、張良棟謀害,尸體藏在地板下,幸得九仙作法協助,得以親自前來見到賢妻一面,既免除賢妻難以置信之慮,又以免外人走漏風聲之虞,要她即往福州起尸伸冤的以上那些經過。由此,醒來之后,夫人深信不疑,她當即下定決心,第二天早上她邀丈夫朋友(據說也是俠客)火速趕往福州到吳、張二人住處。打開房門,先向死者處房東及鄭生前好友林元勝處查詢一切,后打開兇手所住空房,據稱:此時頓覺神志昏迷之中,忽見有人指示舊地板之下,釘有新鐵釘,于是狂呼打開地板。這時候,碰巧有路過這里的警察聽到屋內有人狂呼聲,當即進去看個究竟,見有許多人在圍觀,經過警察詢問得悉詳情后,那警察也算是正派的敬業者,當即一面報告警察局,一面雇工發掘,挖土四尺多的時候,卻未能發現其任何可疑蹤跡。正當警察有點失望轉而懊惱準備撤退的時候,其夫人還是不肯死心,并且親自用她那懷孕臨盆親自彎下腰來用雨傘柄連續挖了一陣子,竟然翻到了一只手!警察感動之下不禁也跟著動起手來一道幫助挖,繼而果然發現鄭清靜本人尸首赫然在目。經警局通知派法醫前往驗尸,省府當局以案情重大,當即通緝將兇手吳超及張良棟二人于一日在仙游縣境緝獲,抓緊送省究辦。其整個破案過程,簡直是遠比古代任何一部傳奇故事出奇的多。另外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是:其中一個殺人犯被國民黨政府警察局捕獲后進行了審訊,犯人交代為了把人埋在地板下不被人所知,把地板撬開后,深挖五尺的深坑把人放進去,并撒上石灰三合土,之后再和上地板重新釘上鐵釘,為了讓新鐵釘能夠和用過的舊釘子一樣生銹,不引人注目,他專門把新鐵釘浸入鹽鹵水之后,再釘釘子。然而在福州這南方潮濕的地方,案發3個月后撬開地板,鐵釘卻仍和新買來的一樣醒目,并無銹斑。這案件即使是用現代發達的刑偵科學技術,也是決非能夠那么神速破得了的案子,何況在那個時代更是無法想象得到的。然而,它就確確實實地在我的家鄉那兩千多年前漢代九兄弟跨鯉升天的神奇土地上,石破天驚地發生過!而這一個并非傳奇卻勝似傳奇的出奇案例,卻遠遠超過古代南朝宋文帝元嘉年間,太守諸葛護之子諸葛元崇,被其不肖弟子何法增謀財害命后,托夢其母親哭訴父親去世的經過,以及自己如何被何法增推在河中溺斃的事實,以至于母親派人到諸葛護的任所去調查,竟與夢中所得事實完全一樣的奇特的“冤魂托夢”之故事,更為曲折離奇,令人聞之無不拍案叫絕!由此,也使人進一步領略其九鯉湖九仙靈驗之夢的獨特魅力所在。 (陳德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