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曲韻 曲牌 曲譜知識
就詩、詞、曲的創作而言,俗語說:做詩、填詞、制曲。做詩用的辭書是《詩韻合璧》,用平水韻106韻。填詞用的辭書是《詞林正韻》,用106韻平水韻,分為十九部。制曲用的辭書就大不相同,較之詩、詞韻書復雜。北曲以《中原音韻》為準,“平分陰陽,入派三聲”分為十九部,韻目如下:(一)東鐘,(二)江陽,(三)支思,(四)齊微,(五)魚模,(六)皆來,(七)真文,(八)寒山,(九)桓歡,(十)先天,(十一)蕭豪,(十二)歌戈,(十三)家麻,(十四)車遮,(十五)庚青,(十六)尤侯,(十七)侵尋,(十八)監咸,(十九)廉纖。
南曲以《洪武正韻》為準,平上去統押的二十一部,入聲單押的八部,共二十九部,韻目如下:(一)東同,(二)江陽,(三)支時,(四)機微,(五)灰回,(六)居魚,(七)姑模,(八)皆來,(九)真文,(十)干寒,(十一)歡桓,(十二)天田,(十三)蕭豪,(十四)歌羅,(十五)家麻,(十六)車蛇,(十七)庚亭,(十八)鳩侯,(十九)侵尋,(廿)監咸,(廿一)纖廉,(廿二)屋讀,(廿三)恤律,(廿四)質直,(廿五)拍陌,(廿六)約略,(廿七)曷跋,(廿八)豁達,(廿九)屑轍。
曲的韻位由曲牌而定,而曲的韻位要求比詩詞嚴,四聲不得易用,尤其是尾句韻腳。曲文曲字用十九部韻目入曲的是北曲(元曲為代表),用二十九部韻目入曲的是南曲(昆曲為代表)。
詩律寬,詞律嚴,曲律倍嚴。詩、詞、曲這三門傳統文化的入門基本功有人這樣比擬:學做詩如果花一成功力,學填詞要花三成,學制曲要花六成。學制曲必須熟識詩詞的基本知識,因為許多格律、字聲、用語、術語都先起于詩詞基礎知識之中。
曲與詞句式都是長短句,音律也要求一樣嚴格,不過曲在實際創作中組詞選句,不象詞那么高雅,一般多順從口頭語,要求淺現通俗,還可以襯字增句,平仄方面平上互代,有所機動之處。因此說,只要有一定的詩詞基本功,大可不必拘泥于長篇大論,制曲并非大難之事。
曲牌也叫曲題,通常也叫“題頭”,和詞牌相似,每支曲都有它理趣的名字,這個名字來源不一,有來自詩詞佳句的,如:《滿江紅》、《滿庭芳》、《沁園春》;有來自地名的,如:《梁州序》、《伊州令》、《八仙甘州》;有來自音節的,如:《步步嬌》、《叨叨令》、《節節高》;還有數字冠頂的,如:《一枝花》、《十二月》、《一半兒》;有以方言命名的,時令命名的,人物命名的,花名命名的,寄托感慨的,感懷抱負的,不勝枚舉。各地各流派各種辭書記載的不下一、二千支曲牌,而常用的只不過一、二百支。不過曲牌的名字與其內容何無相干,如:《駐云飛》與云飛無關,《紅繡鞋》不定于有鞋的內容。
曲牌有器樂曲牌與文詞曲牌之分,前者按宮調系統、律呂分類來體現各地各流派各自的音樂風格,后者則是按句式、平仄、韻位所作的曲文曲字。曲牌在曲的長篇大論中沒有清楚地分為器樂曲牌和文詞曲牌,因為劇本作者既精通二十律呂、九宮十三調的器樂格律,又熟識內涵廿九韻、十九韻詩詞曲格律。既是戲劇家,又是詩詞家、曲藝家。劇本之中已全面標明,不必分工,如:板眼由鼓師處理,音樂宮調由樂師處理,曲文曲字由詩詞家處理等等。
器樂曲牌有南曲北曲之分。北曲較單純,南曲隨地方劇種、語言音樂、傳統風格不同而不同,如:莆仙方言區所流傳的曲牌大題“三百六”,小題“七百二”,不僅應用范圍廣,而且只要你說出曲牌,他就可以不加思索地哼出。莆仙方言區的曲,除戲曲之外,還有“師公曲”“經師曲”“鼓頭曲”“和尚曲”,農村結婚用的“金文曲”。大同小異,“題頭”基本一樣,可惜文詞曲牌卻均已失傳,戲曲劇本只用五、七言排句,偶爾派用部分長短句也不是按曲牌格律譜的。(“金文曲”中的一支“出燈金文”還偶爾保留較完整的《駐云飛》格律。)
曲牌格律譜和詞譜一樣,是記述,標志每支曲牌固定的字數、句數、句式、平仄、韻腳的辭書,和填詞一樣,按這個固定的譜序填入需要的字、詞,組成一支完整的曲,如:《滿庭芳》北曲中呂小令(全曲十句九韻,只引頭三句)。
西窗酒醒(韻),衾閑半幅(句),鼓轉三更(韻)。
平平仄仄 平平仄耠 仄仄平平
曲牌格律譜是天下統一的,好象詩詞格律,作品符合率高低,直接體現作者的創作水平,也直接展現了優劣的文學素質。曲韻、曲牌、曲譜在制曲過程中必須熟練掌握,廣泛應用,因為詩詞是文人俊造“小天地”,而曲是人民大眾化的口頭語,是民族“大觀園”,它的口語化便于唱,便于誦。 (武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