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與《漢書》
班固(公元32年-公元92年),字孟堅, “九歲能屬文,誦詩書”,十六歲入洛陽太學,博覽群經九流百家之言,“所學無常師,不為章句,舉大義而已”,“性寬和容眾,不以才能過人”,因此,頗為當時儒者所欽佩。廿三歲,父班彪死,后即動手整理父親的遺稿,決心繼承父業,完成這部接續《史記》的巨作。明帝永平元年(公元58年)開始私撰《漢書》。五年后,有人上書明帝,控告他私改國史,被捕入獄。弟班超上書解釋,明帝閱讀了他著作的初稿,不但沒有懲罰,反而對他的才能十分贊許,召為蘭臺令史。次年升為郎,典校秘書,并繼續《漢書》的編著工作。經過廿五年的努力,至章帝建初七年(公元82年)他完成了這部《漢書》著作的大部,余下未定稿的“表”和“天文志”,于其死后,由妹妹班昭和同鄉馬續寫就。章帝時,班固升為玄武司馬,與諸儒講論五經同異于白虎觀,撰成《白虎通德論》。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大將軍竇憲出征匈奴,班固為中護軍,隨軍出征。竇憲得罪后,牽連到班固,入獄死,時年六十一。
《漢書》在體制上全襲《史記》,只改“書”為“志”,取消“世家”,拼入“列傳”。有十二本紀、八表、十志、七十列傳,共一百篇。它敘述自漢高祖元年至王莽地皇四年共二百二十九年的史事,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的斷代史,也是繼《史記》之后,我國古代又一部重要史書,包舉了天地、鬼神、人事、政治、道德、藝術、文章。
班固重視客觀歷史事實,在一些傳記中暴露了統治階級的罪行,如《外戚列傳》,寫了宮闈中種種罪行,特別是成帝和昭儀親手殺死許美人的兒子一段,充分暴露了統治階段殘忍險毒的本質。在《霍光傳》中揭發了外戚專橫暴虐及其爪牙魚肉人民的罪行,在一些字里行間表示了對他們的譴責。在《東方朔傳》中抨擊了武帝微行田獵和擴建上林苑擾害人民,破壞農業生產的行為。在《漢書》的一些傳記中也接觸到了人民的疾苦,如《龔遂傳》中,他寫了人民“困于饑寒而吏不恤”,因而鋌而走險,流露了作者對人民的同情。對那些能體恤人民疾苦的正直官吏如龔遂、召信臣等,他都特為贊揚,對酷吏則肯定其“摧折豪強、扶助貧弱”的進步方面,斥責其殘酷兇暴的一面。此外,班固對司馬遷的不幸遭遇,東方朔的懷才不遇,也都寄予同情,表現了他的愛憎。
《漢書》中,還有傳記如《朱買臣傳》,寫朱買臣在失意和得意時不同的精神面貌以及人們對他的不同待遇,從那些具體的描寫中,充分揭發了封建社會中世態炎涼的現象;《陳萬年傳》通過陳咸頭觸屏風的細節,寫出了陳萬年諂媚權貴,卑鄙無恥的丑態;《張禹傳》也只通過了張禹自己的行為、生活和談話,寫出了張禹虛偽狡詐,貪財圖位的丑惡形象。最著名的是《蘇武傳》,它贊揚了蘇武堅貞不屈的民族氣節和高尚的品德,突出了蘇武視死如歸,不為利誘,艱苦卓絕的英雄形象,特別是李陵勸降時,表現了蘇武始終如一凜然不可犯的嚴正態度,更給人以深刻的印象。反映出蘇武留居匈奴十九年堅持民族氣節的高貴品格。 (根據《中國文學史》《漢書》整理)(陳文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