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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琛

  “看見壺公山，聰明花就開”，和“擔(dān)錢蘭溪去做縣”，筆者戲稱為地道的莆田俗語。因為里面有壺公山和蘭溪，壺山蘭水是莆田典型的地理標(biāo)志；“壺蘭雄邑，文獻(xiàn)名邦”。可是這蘭溪乃浙江省一個縣（今蘭溪市），不是莆田木蘭溪，擔(dān)錢的人確是莆田人，姓王名家彥，明朝天啟間進(jìn)士，出任蘭溪縣令。他家在今莆田市秀嶼區(qū)東嶠鎮(zhèn)先鋒村山美。中國古代有句俗語：“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說做一任三年清廉的知府官也能掙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莆田這一俗語不說做縣官擔(dān)錢回家，反而說擔(dān)錢去做縣官，是為什么？原來王家彥家風(fēng)清廉，他為人端正剛強，決心為官忠國惠民，不取一分非分之財，所以他帶錢去做縣。他從清官起步，后來一直升至兵部右侍郎，協(xié)理京城戍政。當(dāng)時明朝即將崩潰，李自成農(nóng)民起義軍大兵壓境，王家彥守北京德勝門與士卒共寢城樓半載，城陷。王家彥投身城下，未亡，自縊于民舍中，屋被焚，王家仆人收其尸已失一臂，何等慘烈。到清朝順治九年，書謚忠毅，欽賜建祠予祭三壇，春秋兩祭。南明隆武三年，在荔城府學(xué)西，原莆田一中今擢英中學(xué)那里建有表彰名宦鄉(xiāng)賢的公祠。其中有王家彥的旌忠祠，謚忠端。又賜建坊于北高吳城村，石坊自然村。1958年修建東圳水渠時，坊被毀，2010年11月重建。現(xiàn)在“擔(dān)錢蘭溪去做縣”成了莆田王氏祖訓(xùn)。世事滄桑，為官清廉效命于國，澤惠于民的人終竟會受到人民的崇敬。但是，“擔(dān)錢蘭溪去做縣”，有時也會被人反用做諷刺不善經(jīng)營生意的人，很好的差事被做得失本倒貼。

下面講另一俗語“看見壺公，聰明花就開”。上一句俗語有歷史記載，壯烈事跡；這一俗語只有民間傳說，風(fēng)趣談資。俗語主人翁柯潛，是個才子，明朝景泰間中狀元，在荔城大道街古時有為他立的坊，知名度堪比王家彥，可他當(dāng)官沒什么壯烈事跡。他家在莆田市靈川鎮(zhèn)柯朱村，傳說他幼年時生性活潑俏皮，寄居荔城一姓趙的塾師家里讀書。小柯潛從鄉(xiāng)村來到城里，看到什么都好奇，塾師教了一段時間，測驗時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塾師覺得此子不是讀書的料，就親自送他回老家。

從荔城往柯朱經(jīng)過壺公山腳下一片平原田野。小柯潛看到水田里一只死青蛙，背著地腹肚朝天，四肢張開。小柯潛驚叫道：“老師，老師，那是一個‘大’字。”塾師一看，果然死青蛙擺成像個“大”字。塾師說：“你在城里讀了那么久書，考你一個字都不認(rèn)得，現(xiàn)在卻認(rèn)得‘大’字。”小柯潛說：“誰說我不認(rèn)得字，我是懶得說。只考字太沒意思了。”塾師覺得很驚奇，柯潛他不但認(rèn)得字還會別的，就說：“那我出一句對子給你對，你能對嗎？”小柯潛說：“好！”塾師看當(dāng)時久不下雨，一片瓜田的瓜苗都被曬得蔫蔫的，就指著瓜田出對：“日曝瓜囝（瓜的秧苗)死徹徹（莆田方言徹的白話音為tà，即都死光光了.莆仙方言“瓜”與“柯”同音）。”

小柯潛知道老師是說他柯潛沒出息，就立即回了一句：“風(fēng)吹尿鼓臭漫漫（漫mán，尿莆田方言與趙同音，尿鼓是盛尿的缸，形如鼓，鼓與古同音。臭漫漫是臭味四溢）。”暗射趙老師古板——（趙古），渾身腐氣。

塾師非常驚訝，覺得這孩子這么厲害，也許是碰巧，就再出一句：“女子獨行誰敢攔？”小柯潛立即接著對一句：“先生欲出我實留！”塾師說：“我的出句是橄欖——水果。”小柯潛說：“我的對句是石榴，也是水果。”

柯潛為什么前笨后智呢，莆田的傳統(tǒng)答案是：“看見了壺公山，聰明花就開。”這個答案就成為俗語。

莆田置縣至今一千四百多年，確實出了許多杰出人才，人們稱贊莆田：“十室九書堂，龍門半天下”、“地不大于曹滕，俗已幾于鄒魯”。究其原因，有人說是“地瘦栽松柏，家貧子讀書”。南宋大理學(xué)家朱熹曾經(jīng)到過莆田，仰望屹立海濱，高入云霄的壺公山說：“莆田多人物，乃是此公作怪也。”常言道：“地靈人杰”、“山水鐘靈毓秀”，也許有些道理。不過“看見壺公山，聰明花就開”，卻說得太過分了，太夸張，經(jīng)不起實踐的檢驗。壺公山下人群千千萬萬，有愚有賢，各有因果。這一俗語只能用來提升愛鄉(xiāng)觀念，壯一壯自豪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