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報記者 翁志鵬
莆禧古城位于北岸山亭的莆禧村,為明代抗倭遺址,與惠安崇武古城、霞浦大京城堡并稱我省現存的明代三大抗倭古城之一。
莆禧,古稱“浮曦”“鯉江”,明洪武二十年(1387),朝廷在此筑城駐兵以抵抗倭寇來襲,由于“浮曦”與莆田方言“莆禧”諧音,逐改成寓意吉祥的“莆禧”之稱。
據史料記載,明朝初年,倭寇頻頻襲擾閩浙沿海一帶,江夏侯周德興奉朝廷之命負責福建軍事以御倭寇來犯。明洪武二十年(1387)興建莆禧城時,由于此時戰事吃緊,周德興便指派呂謙拆除了興化灣南岸鎮海堤東甲村、遮浪村兩處的“鎮海堤”石料,共耗費四年時間,終于建成了這座周長約2000米,基厚4米、城墻高約4.3米,子城高2米,建垛1049個,警鋪24個,設有東南西北4個城門,城門上筑有城樓,并修筑月樓,城內建有“千戶所衙門”和糧倉等。城西防御工事以鑿山為旱壕,寬約6.6米,深約2.7米,長700米,城東、南、北三面臨海,則憑海為塹。由于莆禧城的城像勺,壕似柄,故有“玉柄金勺”之稱。也素有“憑海為塹、鑿山為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軍事之險。由于年代久遠等原因,該城大部分被毀,目前尚殘存東、北兩座城門和月城,以及部分的古城墻。
車停古城北側廣場,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城門上“莆禧古城”四個大字。在廣場上,矗立著一座戚繼光石像,該石像目視前方,顯得威風凜凜。在石像旁邊立有一塊戚繼光所寫的《韜鈐深處》中的詩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從北門入城,在甕城里的石墻縫中,有一棵百年榕樹從城墻的石縫中向外“堅強”生長著,雖歷經風雨卻不倒,就像一位忠誠、勇敢的守城“老兵”。被當地群眾視為“風水樹”,每逢節慶前,村民們都會自發前來祭拜。沿著北門內的石階而上,站在城墻上舉目遠眺,眼前仿佛又出現當年軍民同心,浴血奮戰,攜手同抗來犯之敵的英勇場面,不禁令人心潮難平。
在北門旁的莆禧天妃宮創建于宋淳熙三年(1176)前,初名為“崇福夫人廟”,是國內為數不多的宋建媽祖廟之一。明洪武二十年(1387)重修,莆禧城建城時,改名“天妃宮”,宮中供奉一尊宋代木雕媽祖像,還保存明、清楹聯和咸豐年間的刺繡織物等文物,是涉臺文物之一。在天妃宮的院子里有一棵植于宋代,歷經千載的檜樹,該檜樹造型奇特,郁郁蔥蔥,雖歷經戰火和雷電擊中的雙重磨難而不倒,被譽為“空心比干始祖林,天下媽祖第一樹”。
古城內的主干道是兩條十字交叉的石板路,通向四座城門,被稱為“十字街”,該街縱500米,橫300米,交叉點有圓錐形的凸起被老百姓稱為“蚌龜”,象征著吉祥如意。“當年在修建城池的時候,主要是為了排水順暢,并結合‘天圓地方’之說,所以特地用石頭壘成了凸起的龜殼狀,至今每逢暴雨時,排水防澇的功能還是完好如初。”采訪中,當地村民告訴記者。
在距十字街不遠處,立有一塊“大參將胡公遺愛碑”的石碑,該石碑是當地百姓為了紀念抗倭將領胡守仁的德政而立。據有關史料記載,胡守仁(約1531-1592),字子安,號近塘,明朝抗倭名將,戚繼光麾下重要將領之一。從嘉靖年間開始,胡守仁一直追隨戚繼光南征北戰,在浙江、福建等地抗擊倭寇,在北方抵御蒙古的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因驍勇善戰,頗受戚繼光信賴。嘉靖四十二年(1563)三月,胡守仁隨戚繼光到福建抗倭,由于胡守仁戰功顯赫,于嘉靖四十二年起擔任莆禧守備,負責忠門半島和湄州灣全境抗倭御寇的防務,后又升任福建中路參將、福建總兵等。
以十字街為起點繼續往東門行進,便可見到莆禧城隍廟,莆禧城隍廟原名鯉江廟,是在宋代供奉民間稱為司馬圣王(唐代名將張巡)的鯉江廟舊址上于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所建成的。至今,戚繼光所題寫的“東海保障”和“御獎黃袍”的牌匾,還高懸廟中。據《敕封守御城隍大神碑》載稱: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倭寇圍困莆禧城達五十多天,城隍顯靈,“神燈四布,夜夜繞城,寇望而生畏,自潰鼠竄”。事后地方官報奏朝廷。明朝廷認為城隍爺守城有功,不僅賜予莆禧城的城隍爺以“城隍大神”之稱,還破格敕封為威靈公,并賜以黃袍,這也成為全國唯一身穿黃袍的城隍大神。清初截界,莆禧民眾被迫內遷,城隍大神也隨之移居涵江,康熙五年(1666)辟建涵江(今涵江鑒前)“鯉江城隍廟”。后來復界,部分莆禧人又回到家鄉,但城隍大神卻被涵江當地民眾挽留,只好在莆禧廟重塑城隍金身。在當地民間還有一個傳說流傳至今,據傳宋末二帝避雨廟中,晾黃袍于廟中神座,故有“御賜黃袍”之稱。“不管故事和傳說的真偽,我們莆禧城隍廟的城隍爺‘黃袍加身’,以及身居七品卻頭戴巡按帽在全國是絕對罕見的”。當地村民柯玉明說。
走在曲折迂回的古青石板道上,歷史仿佛觸手可及,古城內不僅有可歌可泣的抗倭遺址和故事,還有宋建的大安橋石碑、天地君親師碑刻、明建的八卦井、古街道馬路頂石階,以及保存完好的百年老字號興盛藥局、總兵府等諸多具有歷史文化價值的古民居。莆禧古城,一個有故事的海邊漁村,一座正在煥發新彩的美麗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