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荔生
今夜的雨,瀟瀟不停,裹挾著涼風。陽臺上,我時而不停地踱步,時而怔怔地望著漫天雨絲,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總覺得這樣的秋夜似曾相似,曾何時不也有這樣滿城燈火溫柔,不也有這樣雨絲牽牽纏纏……恍然間,我只在心里默默地說:下吧,下吧,下吧,冬天不遠了。
為什么在秋里我卻想著冬呢?這樣一場又一場的秋雨難道洗卻了不久就要現(xiàn)身的冬意嗎?又或許秋天太美了,總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冬的肅穆與蕭然。也許在太美好的境況里,總覺得世間還留存著有所缺失的遺憾,卻又找不出所謂何理。
細想秋不也是這樣蕭瑟與凋蔽嗎,可是這個想法馬上就被駁倒了,秋不與這些有關,關乎秋的似乎都是秋高氣爽、碩果累累、稻谷飄香等等的豐收喜悅。而冬總與霜寒、冰凝、白雪皚皚、冷冷清清、蕭然乏味有關聯(lián)吧。
不知該如何明了此刻的心意,雨,就在此時歇了。風過檐下帶著一絲濃郁的玉蘭花香,讓人如此悠然又如此驚心動魄,這附近有種玉蘭樹嗎?為什么沁涼的空氣中有絲絲醉人的花香,卻不見花影,我左顧右盼甚至著急地四處尋望,夜色中仍不見玉蘭樹,但玉蘭花香如此郁郁襲人,隨著秋夜慢慢地漫延開來。也許這就是秋吧,在你毫無戒備毫不知情時驀然給你一縷秋香,一縷嫵媚,一縷蕩漾;也許這就是秋,只聞花香,不爭朝夕。
在這樣的秋夜里,風輕,云散,遠處花樹送芬芳,一個個秋日將逐漸逐漸地在一場場秋雨里濃艷殷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