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師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古人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拜師入門時,還要行極其隆重的大禮,由此可見古人對老師的重視。在教師節(jié)來臨之際,品味大師的尊師故事,會給我們帶來更多有益的啟發(fā)。
現(xiàn)代文學大師魯迅,對啟蒙老師壽鏡吾一直很尊敬。他18歲到南京讀書,每當放假回紹興時,總要抽空看望壽先生。1902年至1909年,在東渡日本留學的8年間,他經(jīng)常寫信向壽老師匯報自己在異國的學習情況。一次,他奉母命從日本回紹興辦婚事,僅在家中停留了四天,但他仍在百忙中抽時間專程探望了年逾花甲的壽先生。魯迅在日本聽章太炎的課持續(xù)了一年之久,有一種被再啟蒙的感受。章太炎先生逝世后,魯迅抱病寫下了《關于太炎先生二三事》,稱其為“先哲的精神,后生的楷范”。接著又寫了《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此文沒有寫完,成了魯迅先生的絕筆。
國學大師季羨林,在清華大學旁聽過陳寅恪的“佛經(jīng)翻譯文學”,從而種下了研究梵文和巴利文的種子。二戰(zhàn)結束后,陳寅恪得到季羨林準備回國的消息,馬上主動把季羨林推薦給北大。陳寅恪先生在學術界聲望極高,一言九鼎。北大立即接受。1946年,時年35歲的季羨林入北大,一個星期由副教授轉為正教授,并兼東方語言文學系系主任,從此再沒有離開北大。為了緬懷恩師,季羨林先后寫了《回憶陳寅恪先生》《紀念陳寅恪先生》等文章,表示對陳先生的敬仰和懷念。季羨林無限深情地說:“如果沒有陳先生的影響,他不會走上現(xiàn)在走的這條道路,也同樣進不了北大。”
書畫大師啟功眾多的老師里,歷史學家陳垣有點石成金之功。如果沒有認識陳垣,啟功終其一生可能就是一位教館先生。初次見面時,陳垣告訴啟功,“現(xiàn)在看書先要看《書目答問》”。這是陳垣的經(jīng)驗之談,陳垣16歲時就系統(tǒng)閱讀《書目答問》,并根據(jù)書中提示買書、讀書。晚年啟功回憶起這一幕,動情地說道:“我從21歲起識得陳垣先生,直到他去世。受陳老師教導,經(jīng)歷近四十年。”啟功為報師恩,耄耋之年,嘔心瀝血伏案三年,創(chuàng)作了上百幅書畫作品。在陳垣先生誕辰120周年之際,他以在香港義賣所得163萬元設立了“耕耘”基金,以慰老師于九泉。啟功說:“陳老師教導我的樣子,我現(xiàn)在蘸著眼淚也能畫出來。”
當代文學大師汪曾祺,在西南聯(lián)大讀書,不久沈從文就發(fā)現(xiàn)了汪曾祺的才華。沈從文曾經(jīng)對人說過,汪曾祺的文章寫得比他自己的還要好。汪曾祺的“課堂習作”,沈從文給過120分。沈從文在教學中,發(fā)現(xiàn)學生好的文章,就推薦給報刊發(fā)表。汪曾祺說:“我在1946年以前寫的作品,幾乎全都是沈先生寄出去的。”后來,汪曾祺以《受戒》和《大淖記事》等揚名中外,由此確立了他在當代文壇上著名小說家的地位。沈從文逝世后,汪曾祺去送他最后一程:“沈先生面色如生,很安詳?shù)靥芍N易呓磉叄粗镁貌荒茈x開。這樣一個人,就這樣地去了。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我哭了。”汪曾祺以《星斗其文,赤子其人》為題寫了紀念恩師的文章。
魯迅先生曾說過,天才可貴,培養(yǎng)天才的泥土更可貴。現(xiàn)今的社會,更應該是一個知識社會、尊師社會,在滄海桑田的日月變遷中,只有學會了尊師,才能獲得個人、民族、國家長久的發(fā)展空間。此時此刻,大師的尊師,為我們樹立了很好的榜樣。(張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