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明
天天白米飯,真有點吃膩了,端起飯碗,總覺得沒有食欲。午餐時,妻子正好炒了一盤白菜,我把白菜拌在米飯里,感覺味道還真不錯,一口氣就吃了一碗。此時,思緒一下子飛到了那遠逝的歲月。
小時候,農村經濟落后,糧食老是不夠吃。為了能填飽肚子,母親會想方設法來增加飯菜的分量,讓全家人吃飽。雖然米有,但是不足數。如何讓數量不多的米發揮最大的效力?增加菜類同飯一起煮,肚子當然可以管飽。
菜飯其實不只是白菜拌飯,家鄉稱所有的蔬菜都為菜,于是,菜飯的種類也就繁多了。有白菜飯、芥菜飯、南瓜飯、紅薯飯,甚至豆角、扁豆、蠶豆等都可以蒸飯,隨蔬菜的上市季節而定。就是遭遇菜荒,還可以用干菜做原料。不管哪種菜飯,煮的方法都基本相同。
小時候,感覺最好吃的是南瓜飯。秋后成熟的大南瓜,金黃色,淀粉豐富,糖分充足,吃起來甜甜的,和飯拌在一起,很好吃。最難吃的是芥菜飯,由于油水不足,菜葉和莖猶如有刺,吃起來有一種特殊的苦澀味,實在難于下咽。記得有一次,母親幫我盛了一碗芥菜飯,我吃得直皺眉頭,不想吃完,就借口到外面跟小伙伴們一塊吃,然后偷偷地倒給小雞吃了。不知是誰告了密,父親知道后狠狠地訓了我一頓,一番愛護糧食的大道理,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除此以外,干蘿卜絲、干豆角之類的菜飯也是母親常煮的。母親在春筍上市時還煮過筍子飯,也讓我覺得有種新鮮感。總之,母親是變著花樣弄菜飯,讓全家人吃飽。在那個年月,母親這位家庭的“后勤部長”算是煞費苦心了。
其實,所有的菜飯由于缺少油水,都談不上好吃。那時,農村是大集體,生產隊按人口多少分配糧油,有的年份一人一年只有四兩菜油,更談不上有豬油了。炒菜只能是蘸點油,菜飯就更沒有油了,純粹是為了填飽肚子,怎么好吃得起來。
不過,還是要感謝這些花樣繁多的菜飯,它們讓我的童年多了份五彩繽紛的回憶。父母之愛讓饑餓之魔敗下陣去,我的腰身也一天天地壯實起來。衷心地感謝你,那余味綿長的菜飯,你將永遠留在我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