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祖,是億萬信眾暖心而神圣的太陽,是聯結社會諧美情愫的悠長而綿柔的無形紐帶。千年風雨,人間滄桑,斯人已去精神永存。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曾經在上海報紙上編發過宣傳媽祖的文章,還配發了她高大的雕塑像。上海無數年輕讀者初認媽祖,覺得極為新鮮。然而,我自己對媽祖精神的形成過程及其影響的深廣度知之甚少。這回拜讀了明安先生的《大愛媽祖》,收獲良多,解了我深入洞曉媽祖精神之渴。
我和明安交往非一年半載。近年來,經常交流觀察社會和書海蕩舟心得,互遞生活中的喜憂心情。一個風雨中秋夜,他從烏云的縫隙中抓拍到了月亮,也不忘發來微信圖片,讓我分享。明安還叮囑我:“月是故鄉明,更何況是媽祖故鄉的月亮,要常回家看看。”
書如其人。“素素”是說他的處世為人,他向來低調,實實在在,從不夸夸其談;“拳拳”是指他的內心世界,他對鄉土和媽祖,向來懷著不茍的丹誠。
“不茍”充分體現在這本洋洋灑灑不下十八萬言的書中。明安把媽祖精神歸結為“大愛”,這是非常準確的。明安認真整合媽祖文化資源,努力追尋媽祖文化淵源,通過多角度的挖掘,多姿多彩地展現了媽祖文化的不同形態。史料翔實,古今兼顧,引人入勝。
從事文學創作多年的明安,出版過散文集,還出版過長篇小說。他挾文學特長之風在寫作《大愛媽祖》中縱橫捭闔,自由馳騁。媽祖是普通人的時候,名叫林默,家人稱她默兒。明安從拉近時空、接凡間地氣出發,恰如其分地把媽祖的故事作為“人”的故事來寫。我看得出,“沙灘上寫字的女孩”就是他原創的:她把退潮的沙灘當宣紙,跪在上面,用小手寫字畫畫。她畫一個老人,看了看大公癡癡地笑了。她先寫個“天”字,再寫“地”字,中間又加了一個“人”字。她把“人”字寫得小小的,一寫就是一排。保吉公笑著問:“默兒,你寫那么多‘人’做什么?”默兒抬起汗津津的小臉說:“我寫我們一家子呀。在天地之間,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活著!”保吉公說:“不對呀,怎么只有9個,我們家3個大人,7個孩子,應該是10口人呀!”默兒說:“大公,我在這兒呢,哪用寫呀!”匠心獨用,童真童趣躍然紙上。
在“冰雪女兒身”一節中,更有傳神的出彩筆觸:默兒跪在父親跟前叩了三個頭,“女兒不孝,沒能救起阿兄,讓父親生氣了”。她把身子轉了個方向,朝著墳墓又叩了三個頭:“大公、阿兄在天之靈聽著,不孝女林默今天在此發誓,我當盡有生之年,潛心學道,苦練功夫,救人水火,萬死不辭。如有懈怠,萬劫不復。為表矢志,泣血為盟!”林默說著咬破中指,血從手上流出,滴于墳場……讀者稍加用心不難發現,明安通過以上兩節細膩的場景描寫,已經把世代傳頌的媽祖精神形成的來龍去脈,有聲有色地告語世人了。
媽祖首先是人,由于她大愛的善舉無數,贏得后人尊敬,經過宋、元、明、清多個朝代數百年的褒揚誥封,從“夫人”到“天妃”“天后”,稱謂級別越來越高,最終被世人奉為靈女、神女,在廣大民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信仰。在忠于核心史實的前提下,賦予故事生活氣息,使得筆下的人物有血有肉有情感,可愛又可信。從這個意義上,給《大愛媽祖》冠以“報告文學”也何嘗不可。讓媽祖精神在文學的可讀性中得以延伸,這無疑是對媽祖的拳拳敬奉,這就是明安潛心研究媽祖文化取得的開創性成果。
傳說中,媽祖在世時喜歡穿紅衫,據此我創作了《圣母媽祖》的歌詞:宋時明月映照過您的紅衣/鄉親疾苦讓您醒數雞啼/善良的林默娘/披星出門治病行醫//狂風暴雨打濕了您的紅衣/浪谷險情讓您揪心不已/勇敢的林默娘/駕舟馳援毫不遲疑//重陽羽化飄走了您的紅衣/虔誠香火從此有了仙意/大愛的林默娘/蕓蕓眾生情思相依//悠悠白云記住了您的紅衣/鄭和出海不忘瞻仰禮祭/仁慈的保護神/飛天細察風生水起//啊!哪里有華人的足跡/那里就有圣母的惦記/哪里有圣母的身影/那里就有平安畫卷/祥和天地。讀《大愛媽祖》如醍醐灌頂,似有一片祥光輕籠著我……
《大愛媽祖》將依托媽祖的人性光輝和神性傳奇而無盡地煥發耀眼矚目的光彩。(曾元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