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為題目冥思苦想,這地名就夠靚的了。秀嶼是美好的,它接天風,嬉海濤,與朝霞祥云妍美;秀嶼是圣潔的,它與媽祖祖廟同處于湄洲灣;秀嶼又是充滿活力的,它膝前那開闊的秀嶼港,乃開發、振興莆田的希望所在。
顧名思義,秀嶼應該是個島。然而,當地的年輕人卻告訴我,秀嶼并非什么島,向來是一個自然村。我曾閱讀過林金松先生追敘秀嶼的文章:“1969年的圍墾,使秀嶼與大陸連成一體,從而結束了它作為小島的歷史。”“原來這樣!”年輕人幡然而笑。
噫!“溫故知新”真不失為恒理,對一個小島是這樣,對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更是如此。要不然,再有價值的歷史,也將從人們的記憶中淡出,后人也許會把美好的現實誤為從天上掉下來的“溫柔鄉”,如何去珍惜?又如何去進取呢?
秀嶼的歷史,悠久、坎坷、光榮。它在唐代即告別“處女”,牧馬場的吆喝聲驚飛寒鴉,喚醒白鷺。至宋代,嶼上“人煙萬三,居民千余家”,環島漁船,商輪云集。明嘉靖年間,泊靠船舶綿延3公里,“殷實甲于莆之東南”。難怪乎境外海盜對它覬覦已久,垂涎三尺。嘉靖三十八年(1559),秀嶼慘遭倭寇洗劫,但秀嶼人沒有被嚇倒,他們加固并擴建城池,在以后的歲月里與入侵的倭寇進行了竭盡死力的斗爭。
說它坎坷,還想起了一件事。清初,朝廷為對付鄭成功而“截界移民”,秀嶼幾乎淪為空城,人們三步一回頭,飽嘗離鄉背井之苦(在此之前,出于種種原因,就有人往外搬遷)。當年秀嶼人成群結隊向廣東一帶遷移時,每一批推選出來的領頭人都舉著高燭,從跨越莆田地界開始點燃,一路風雨,燃了熄,熄了燃,燃燃熄熄,熄熄燃燃,備好的18支高燭燃盡之處,就是他們安家落戶之地。據說,潮州人相當一部分是莆田人(當然包括莆田的秀嶼人)的后裔。海南島上的多數莆田人后裔,則是潮州一帶的莆田人二度遷移過去的。“復界”后,秀嶼島上才復又人煙漸稠……小小一個秀嶼島,漫卷著時代變遷的風云。
改革開放,大潮奔涌。秀嶼人朝外走的腳步迄未間斷,但不再是無奈,而是抱著志向主動出去闖天下。全區(如今秀嶼的范圍擴大,概念不同了,成為莆田市的一個區)在外經商務工人員近20萬之眾,積聚了雄厚的民間資本。
秀嶼區以天然良港著稱,全區20米等深線水域面積987平方公里。深水岸線長達21.4公里的湄洲灣,可建上百個萬噸級泊位碼頭。1999年正式對外開放,10萬噸級的船舶進出自如,15萬至30萬噸級的巨輪可以鳴笛勁歌,乘潮進港。
登上秀嶼的龍山,港區和湄洲灣風光盡收眼底。騁目東眺,湄洲島及兩座不知名的島嶼,構成三道抵御大風的天然屏障。湄洲灣,無凍無淤,港闊水深,正在成為我國沿海及對臺往來的水路交通樞紐。
是時此刻,我不由佩服起孫中山先生來。他早在1921年制定《建國方略》時,就把湄洲灣秀嶼港列為擬建的東方六大港口之一。面對萬頃碧波,秀嶼昂首放言:迎頭趕上,為時未晚!(曾元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