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成
每年桂花飄香時,我總會想起小時候過中秋節的情景,即使過去幾十年了,也依然記憶猶新。
上世紀六十年代,我家院子里有棵老桂花樹,每年中秋節前后都適時開放,桂花的馨香彌漫整個院子。外人來這里,聞著桂花香味,都會贊不絕口:“好香,好香!”每年中秋節晚上,月亮出來時,母親都會在院子里的桂花樹下放好一張桌子,擺上月餅、花生、瓜子等,讓我們圍在桌前,沐浴著桂花的香味,邊吃邊賞月。
那時物質匱乏,商店供應的月餅不多,花樣也少,各家各戶經濟都比較困難,能吃上月餅的人家自然也不多。雖然我家不富裕,但每每中秋節來臨時母親都會拿出一點錢,買上幾塊小小的月餅讓我們解饞。還沒吃時,我們個個盯著香甜的月餅使勁地往肚里咽口水,那饞樣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因為月餅少,所以一般是一人一塊,我們姐弟都是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啃,不舍得一下吃掉。由于每個月餅的花樣都不相同,于是我們就你掰一塊給我,我掰一塊給你,絕對一樣大小,誰也不能占誰的便宜,這樣幾種月餅都嘗到了。往往是我們吃完后父母的月餅還沒動,我們幾雙眼睛都盯著。最后,他們相視一笑,掰開來分給我們。
記得有一年中秋節,父親下鄉,到了晚上還沒有回來。我們圍坐在桌前等,很久也沒說一句話,心里都盼著父親早些回來。桌上的月餅雖然甜美,但沒人動一下,中秋之夜月圓人不能團圓是多么沒趣啊!
每年中秋節晚上八、九點后,我們便會相約到后面的草坪上玩。因為是過節,所以大人都不會干預。小伙伴們拿著自家的東西,有菱角、花生、瓜子,如誰帶一塊月餅那不知多叫人羨慕。大家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不分彼此。之后,我們會玩“官兵抓強盜”“摸瞎子”等游戲。月光很好,大家玩得很帶勁,一遍又一遍,興致不減。直到深夜,我們才在大人的呼喚下一個個戀戀不舍地回家睡覺。
現在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月餅再不算奢侈品了。孩子們對過去我們玩的游戲根本不感興趣,中秋節晚上他們大多是在家看電視、玩手機,不會出來玩。但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童年過中秋節時的情景,那天真爛漫的情感,那無憂無慮的歡樂,讓我心中充滿了依戀。假使時光能倒流幾十年的話,我真想回到童年的中秋節,回到那個年代,重溫一回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