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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自力

我一直喜歡老家的柿子，每一枚柿子都是一個甜蜜的回憶。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記得屋后有棵柿子樹，每年都會掛許多柿子。聽父親講，那棵柿子樹是奶奶栽下的，是我們?nèi)业摹皳u錢樹”。

那時物質(zhì)匱乏，生活條件很差，奶奶常常把柿子挑到集市上，換些鹽巴類的生活物品，貼補家用。后來條件漸漸好了，我們這些孫子輩也出生了，老家的柿子不再拿去賣了，而是成了我們口中的美味了。

農(nóng)歷九月一到，柿子漸漸成熟。尤其是霜降一過，樹葉落盡，只剩一樹黃橙橙的柿子。那些像花朵一樣掛在樹枝上的柿子，饞得我們小孩子直流口水。

柿子采摘是有技巧的，千萬不能搖下來，不然你吃的就是沒有看相的“柿餅”了。“要吃柿子得上樹”，這是我們從小得出的經(jīng)驗。因此，我們?nèi)巳司毦土伺罉涞谋绢I(lǐng)。一棵碗口粗的柿子樹，我們雙手一抱，雙腳一蹬，憋足勁兒，“蹭蹭蹭”，三下五除二就上去了。騎在枝椏上，一手攀著樹枝，一手摘著柿子，小心翼翼地放進竹筐里，然后把竹筐吊下去。底下的人早就等不及了，拿起一枚就往嘴里塞，完全不講什么吃相。

這時奶奶是最開心的，一邊指揮著我們摘柿子，一邊將它們分發(fā)給樹底下的人們。大家吃著柿子，喝著淡茶，紛紛“把茶話桑麻”，好一幅農(nóng)家豐收圖。

再后來，父親做了一架人字梯，采摘柿子更方便了，只是樹梢上的柿子采摘不到。父親常常說：“也好，留幾顆柿子給鳥吃吧。”于是，我們常常看見一群八哥和喜鵲，紛紛落在柿子樹上，相互搶著享用那甜美的柿子。

奶奶去世后，每年吃到老家的柿子時，總不免想起奶奶慈愛的樣子，也夢到過許多跟柿子有關(guān)的人和事。

前不久，母親又托人捎來幾顆大柿子。我放在床頭，一直舍不得吃，看著它們就覺得整個世界是溫暖的。這些承載老家記憶的柿子，溫暖著我一個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