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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秀嶼區月塘鄉礪山小學二年級教室最后一排，一個男孩子旁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每天他們一起上課、下課。2年來，這個班級的師生已習慣課堂上坐著這樣一對祖孫。

13歲的祥祥是一個智障兒童，學習困難，生活仍無法自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是，他對上學卻很執著。他的奶奶郭雪梅告訴記者，還沒有上學的時候，祥祥每天都會站在自家門口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其他的孩子趕著去上學，為了滿足孫子的愿望，“不能讓孩子將來沒文化，成為廢人。”于是67歲的郭雪梅，她這個特殊的大齡“編外生”就每天過來，當起了 “陪讀奶奶”。這一老一少，成了礪山小學一道特殊的風景。
“陪讀奶奶”不好當
當陪讀不是件容易的事。“有時候感覺自己真的不想再去陪讀了，在學習悶的慌。”郭奶奶也有氣餒的時候，但一想到孫子，她還是決定堅持，“他在學校起碼可以多長點見識，可以跟別的孩子一起玩，這對他好。”
“老人們都愛靜，剛開始還很不適應，特別是下課的時候，整個教室亂哄哄的，都是孩子們的吵鬧聲，還有大家一起朗讀課本的時候，感覺頭暈腦漲，這種情況我到第二個學期才適應。”郭雪梅說，一個老人和一群孩子坐在一起聽課，感覺很不自在。
郭雪梅每天在課堂上做的事情，就是幫孫子拿書、削削鉛筆；天冷的時候，給他暖暖手。因為先天性智力殘疾，說話總是口齒不清。郭雪梅高興地告訴記者：“祥祥現在會說會聽普通話了。”
“家里的條件差，就靠我老伴的退休金生活，穿的、用的，很多都是靠親戚和鄰居接濟。村里也給孩子辦了低保，我不敢每月取，攢在一起給祥祥以后用。”她說。“如果小孩不念書，我可以做點零工，可是不能啊，小孩一個人在家里，不接觸社會，什么都不懂，以后也沒法找工作養活自己，所以寧愿自己苦一點。”家里的一畝多田，郭雪梅只能等每天下午4點多到家后再下地打理，碰上農忙的時候，早上3點多就要起來。
“陪讀奶奶”不孤獨
祥祥先天性障礙是不幸的，但是來自親人和師友的愛，他又是幸福的。
“看到這個孩子，我就覺得好可憐。”礪山小學校長鄭世英說，當初為了接收這個孩子，學校領導班子專門開會討論。鄭校長等人贊成收，作為教育工作者，有責任讓每一個孩子都能享受陽光。和其他孩子比起來，祥祥的自控能力和接受能力要差些。剛開始，大家都在認真聽課，祥祥會趁奶奶不注意，自己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前面，轉一圈又回來。他如果喜歡某個同學的東西，就非要搞到手不可。
大家知道祥祥的特殊情況，老師教育孩子們要愛護、包容他。祥祥上學這幾年，經常“搗蛋”，也會無意地打到別人，卻從來沒有被別的孩子打過。這是與郭雪梅不敢懈怠，時刻盯著祥祥是離不開的，他只要想離開座位，或者眼神游離到其他地方，奶奶就會拉住他，把他摁在座位上。祥祥不聽，奶奶就打他，“他的頭啊背啊，我都打過，打完以后我心里又蠻難過——這不能怪伢，他還是個病人！”
祥祥起初只和奶奶一個人說話，他周圍有幾個同學總是找他玩，漸漸地，他也能和他們接近了。這幾個同學很照顧祥祥，他如果不聽話又好動起來，同學就會把他左右一箍，哄他。同學們說，有時祥祥向他們扔東西或者扯他們衣服，他們都不會告訴王奶奶，因為怕奶奶打他。
700多個日日夜夜，堅持不懈，孜孜不倦。年過六旬的老人用她那堅強的意志為孫子支撐起一片蔚藍的天空，陪伴孫子健康快樂地成長。 （時報記者 吳芹芹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