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來水
進入夏天,又到了吃葡萄的季節。
說起葡萄,我總是想起少年時的往事。小時候家里經濟不寬裕,能吃到水果簡直跟過節一樣高興,而且買了水果,也大多是我和姐姐吃,父母幾乎舍不得品嘗。
小時候,分幣還能使用,爸爸將花剩下的零錢給我們,我們用健力寶罐子裝起來,當作簡易的存錢罐,積少成多,每到過完暑假,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大姐便將易拉罐中的硬幣倒出來,一分、二分、五分、一角、五角、一元,當然分幣比較多,一元的硬幣是最少的。
每天下午去學校,大姐便拿了錢,一馬當先,朝小學校門跑去,是的,就是奔跑,我現在還能記起當時的情景。跑到校門口,就有老嫗在那里賣葡萄,大姐買來一串葡萄,來不及洗,就急忙分給二姐和我,每個人也就十幾顆葡萄吧。平時難得吃到葡萄的我們,總是狼吞虎咽,很快將手里的葡萄吃得凈光,從來沒想到留一些捎給父母嘗一嘗。
現在想來,我幾乎忘了葡萄的品種和口味,只記得是紫黑的葡萄皮,里面有葡萄核,或酸或甜的果肉,飽滿多汁,如同我成年后見過的那些豐滿誘人的女人。
沒幾天,存錢罐里的硬幣就一掃而光,我們只能望葡萄興嘆了。后來讀了初中、高中,開始住校,有了一些生活費。我將從自己牙縫中摳出的那點錢用來“享受”生活,當然,享受只是一種個人感受,無非是買幾個蘋果,買一串香蕉或者葡萄,可是大姐、二姐都在市里上學,我無法讓她們和我一起品嘗。
高中時,同班女同學家在山區,山上有野生葡萄,一顆顆小巧玲瓏,成熟時一串串的,很是誘人。女同學將摘下的野葡萄帶給我,讓我吃到了另一種味道的葡萄。野葡萄雖然小,但是果肉顏色極重,吃完之后,牙齒上都留有葡萄汁的顏色。
一晃,高中畢業十年了,我的那位女同學已嫁人生子,我的大姐遠嫁海南,二姐在廣東打工,又到了吃葡萄的季節,我最喜歡買一兜葡萄回家,用水洗凈,裝在盤子里,請朋友和我一起品嘗,她總是問我怎么總是買葡萄吃?我沒有回答,我想大姐、二姐她們一定也會買了葡萄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