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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秀玉

兒時，我家有一臺“手搖電魚機”，所謂“手搖電魚機”，就是用手搖動發電來捕魚的機器，每逢節假日，我哥妹三個便扛上電魚機出去捕魚。
記得那一天，我們在水庫邊轉了一大圈沒什么收獲，只電到幾條小鯽魚，哥他們決定到水庫上游的大溪中去試試，于是我們抄近道小路，在經過一條溪流時，溪邊茂密的草叢中一條淺灰色有大人手腕那么粗的蛇突然竄向溪中，正巧該段水面比寬，驚恐中的蛇游速不快，我大哥機靈地沖到溪邊，把手里的帶電抄網及電棒同時摔到蛇的身上，我二哥在一旁拼命地搖動“電魚機”發電，不一會兒，那條蛇被電得蜷縮成一團，大哥用抄網把它抄起時，蛇身軀還在不斷地顫抖。蛇只是被電暈，過會就能緩醒來。看著胖乎乎的老蛇，哥他們起了邪念，決定把這條據說是無毒的蛇殺掉。
只見大哥解下自己的一條鞋繩，把蛇頭用鞋繩綁起吊在樹上，再找來一塊較大的碗片敲碎，拾起碎片中比較鋒利的一小塊充當小刀，剖開蛇的腹部卸掉內臟，剝掉蛇皮后去頭去尾。據說，蛇肉不能沾著鐵，否則就會產生巨毒不能吃，我們電魚有攜帶小刀等工具，哥不敢使用。站在一旁的我看得膽戰心驚，血淋淋的蛇肉微微地抽搐著，讓人惡心，倒下的蛇就這樣被我哥“濫竽充數”殺了，今天沒電到多少魚，哥就拿蛇填補。
回到家，母親一聽說哥殺蛇想煮蛇吃時，就大罵哥胡鬧、“餓鬼附身”，并命令哥把蛇埋掉。當母親瞧見那白嫩嫩、肥膩膩有二、三斤的蛇肉時也動搖了，同意哥煮蛇吃，但不能在家里煮，說是在家里煮蛇肉會引來蜈蚣、毒蛇等害蟲，哥只好拿了家里的一個瓷罐，自然不能用鐵鍋，到離家較遠的一山坡上，拾幾塊石頭搭灶煮蛇。
我和鄰居的幾個小孩像觀看馬戲團一樣屁顛屁顛地緊隨其后，忙著幫搬石頭、拾柴草，哥他們照樣不敢用刀切蛇，還是用碗片把蛇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后放進瓷罐，再加點鹽和姜片，放些水煮開一會兒便大功告成。
蛇肉是煮好了，大伙面面相覷，可誰也不敢先嘗試，最后還是大哥膽大，先夾了一塊送進嘴里，并說非常好吃，接著二哥也把筷子伸進了瓷罐hellip;hellip;看著哥他們津津有味的吃象，我腦海里翻滾著殺蛇的情景，清淡鮮香的蛇肉味道雖很誘惑，可我還是有點惡心，捂著嘴看哥他們吃。“怕死鬼，非常好吃，快來吃。”哥他們催著我吃，我不敢，二哥夾了一塊硬塞到我嘴里hellip;hellip;味道不錯。
吃完蛇肉，我們按母親的交代，挖了個深坑把蛇骨埋掉，據說腳要是被蛇骨扎著，會爛至無法醫治。
從前，我們山里人一般不敢吃蛇，就算有打到蛇，也都是把它深埋，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大伙變得如此“貪婪”， 只要捕到蛇，不管大小、毒與無毒，全下鍋，還說什么逾毒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