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炎
炎炎夏日,人們可以喝上各種各樣的冰鎮(zhèn)飲料、雪糕、冰淇淋等來解暑,享受夏日冰涼的快樂。而在我的童年,最奢侈的解暑方式是吃上一根五分錢的冰棍,那也是夏日里我最快樂的時候。
小時侯生活在鄉(xiāng)下,小店里還沒有現(xiàn)在的冰箱,冰棍一般是小販用自行車拉著來賣的。小販很早就到冰廠拿貨,把冰棍放在保溫箱里,然后把保溫箱綁在自行車的后座上,一路叫喊“賣冰棍!賣冰棍!hellip;hellip;”還按著自行車的鈴聲。小孩聽了,準會興沖沖地跑出家門看,然后纏著大人買。雖然冰棍只要五分錢,但只有家庭條件比較好的人家才會每天買,普通人家只是偶爾買。每到這時,你便會聽見大人罵小孩的聲音、小孩的哭鬧聲、還有吃到冰棍孩子的笑聲、小販的叫喊聲,各種聲音融合在一起,成為鄉(xiāng)村特有的交響樂曲。
母親是極少給我買冰棍的,常對我們說道,窮人家的小孩哪能有那么多要求,能有飯吃,有衣服穿,凍不著,餓不了就行了。所以我們從來不吵著要母親買,因為吵了也白吵。只有奶奶時常給我們買,但不是中午,得等到下午,小販賣剩的冰棍有些融化了,便會便宜些,五分錢能買到兩根,當然不會每天都有剩余的冰棍。所以只要在下午聽到“賣冰棍”的聲音,我和弟弟就特別開心,拉著奶奶給我們買,奶奶從來都不會拒絕我們,放下手里的活,樂呵呵地拿著碗給我們?nèi)パb冰棍。融化的冰棍容易掉在地上,所以奶奶都會用碗裝,由于冰棍已不成形,奶奶總會央求小販多送些冰塊。小販也很大方,都會給上滿滿的一碗。
買回的冰棍我和弟弟一人一半,而奶奶卻很少吃,常對我們說,大人不吃冰,只有小孩才愛吃。而我們也心安理得地享受這難得的“冰棍大餐”,現(xiàn)在才知道,當初奶奶只是為了讓我們多吃一點,自己卻不舍得吃。
雖然過去了二十幾年,家里冰箱也隨時擺滿各種口味的冰棍和冰淇淋,但我常常想起兒時吃冰棍的情景,我和弟弟興奮地坐在矮凳上,一人端著一只碗,用勺子把幾乎融化成冰水的冰棍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涼涼的,甜甜的,那種幸福而滿足的快樂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