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陶鈞
本人也算是文弱書生一族,幾年前也生過一場病。可畢竟是如火如荼的年齡,身體本錢還充足得很,怎么折騰都出不了什么大問題。看到身邊不斷有人小感小冒,我就一個勁地樂。冷不丁地還會跟妻子吹噓一下:“什么時候也該感冒一回了,要不醫院在哪里都不知道了。”“瘋子!”妻子立馬就急了,據說這種事情是開不得玩笑的。玩笑歸玩笑,可醫療卡上的錢只漲不退,簡直讓人發愁,這可是從自己的工資卡上劃出來的啊,扣的不是冤枉錢嗎?
正當我在擔心醫療帳戶的錢怎么消化的時候,我的身體卻不爭氣地出了毛病。那天早晨,我猛然發現我的手臂好像有點浮腫。剛開始沒在意,觀察了一天,浮腫沒有消退,反而有點加重了。妻子建議我再等等,說這應該沒什么大問題。我一下就火了,“太不拿我的健康當回事了!浮腫不是小問題,萬一要是那個腎什么的呢?”我的醫學知識當然貧乏得有點可笑,無非是徹底露出我那副貪生怕死的嘴臉而已。
我風風火火地坐車趕到了一家大醫院。醫院的布置裝備確實稱得上豪華,來看病的人也不少,可因為是周末,醫生好像還沒怎么到位。或許我來得太早了吧。我也不知道應該看哪個科室,便胡亂掛了一個內科的號,然后就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等候,跟中學時候排隊就餐一個模樣。再看看我的手臂,似乎腫得更厲害了。
病室門口的隊伍排得越來越長了,一看表都九點了,可就是不見醫生的影子。大醫院怎么這么不正規呢?看大家無所謂的樣子,想來這種事情也是司空見怪的了,也似乎是因為醫院周末倒班輪休之類的問題造成了疏漏。
終于等到有醫生來了,大家不禁打起了精神,病好像也輕了幾分。醫生來不及休息打掃,立馬投入工作。幾個回合下來,我總算來到了醫生面前,少不了一番望聞問切。我當然希望醫生能夠搗騰出點什么來,我來看病不就是為了把事情搞清楚嗎?可我又害怕他把我診出點什么問題來,如果沒有什么大病不是更好嗎?醫生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這個問題不大,偶然的浮腫也很常見的,如果沒有其他癥狀就不要擔心。”
“真的?”
就這樣,一粒藥也沒有開就把問題解決了。難道我本來就沒病,等了小半個上午就是為了醫生這句安慰的話?我將信將疑地走出了醫院。浮腫當然是很快就消退了,可我對醫生的感情卻越來越復雜。很多時候我們并不知道我們到底是需要信任醫生還是懷疑醫生。因為看病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自己有病還是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