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龍
經過三年之痛、七年之癢后,馬大卡覺得老婆平淡寡味了。老婆一天到晚素面朝天,咋看咋像個家庭婦女。馬大卡很嚴肅地給老婆指出過這個問題,希望老婆注意。可老婆卻說:煩我了?你可以去找小妖啊!
老婆說的小妖,是街頭那些花花綠綠的女子。在老婆的眼里,凡是花枝招展的女人,通通都是小妖。
當然,老婆從前也是青春美白的小妖。可現在,保鮮期過了,陳舊得不能再提了。馬大卡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要恢復老婆的本來面目,就得把老婆變成情人!
于是,馬大卡開始實施這個目標了。首先,是和老婆分居。馬大卡住到東城區,老婆住到西城區。好在他們有兩套房子。夫妻倆也不做飯了,餓了,就去吃飯館。孩子也不管了,送到老爺子家去。老婆倒樂得輕松,沒有了家庭負擔,走路都在唱歌。時光開始倒流,老婆也越來越愛美了,很快就像個未婚的女青年了。
到了晚上,馬大卡特別想老婆。老婆也想他。馬大卡就到老婆那邊去,或者,老婆到他這邊來。這是一種多么美妙的生活啊。可來往了幾次,兩個人都感到不新鮮了,又找不到熱戀的感覺了!這不是浪費光陰嗎,人啊,總不能自欺欺人啊!于是,馬大卡又提議,到賓館去幽會,睡遍全市的星級賓館!
是的,是應該到賓館去。不然的話,也不像是情人啊。老婆欣然同意。
每次,到賓館去,都是馬大卡訂好房間,先鉆進去洗澡,然后,老婆才姍姍而來。馬大卡和老婆相擁而眠,這才算是真正找到了做情人的感覺。感覺還真不錯,畢竟是在賓館的房間里。落地窗簾,白色床單,床頭柜、寫字臺,大鏡子hellip;hellip;賓館的感覺是新鮮的,是刺激的。最富有刺激性的是,當他們一前一后,悄悄潛入賓館的時候,有一種怦然心跳的體驗,有一種賊頭賊腦的狀態。為了保證無險情發生,他們特意帶上了戶口本、身份證、工作證、結婚證。四證齊全,就不會有嘴說不清了。
可他們實在是多慮了,這些證件,根本就沒用上。而且,賓館為客人考慮得更周到,房間里配上小雨衣,隨便你呼風喚雨,隨便你刮大風下大雨。
沒人管,沒人問,又不是偷情,才換了幾家賓館,夫妻倆又覺得沒意思了。而且,馬大卡竟莫名其妙地心灰意懶了!老婆幽怨地說:算了吧,還想讓我當情人呢,看來,我只能當你的老婆了!
馬大卡不服氣。馬大卡想,究竟怎樣才能把老婆變成情人呢?
搜腸刮肚,馬大卡又有了主意,給老婆放生,充分地放生。就像捉到一只猴子,再把猴子放回森林里去。馬大卡想,只要給老婆放生,放回原始森林去,老婆就會恢復女人的真本性,就會變成可愛的情人。
老婆一聽說馬大卡要給他放生,當場就高興得跳起來了:好啊,到大自然里去!可別來賓館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馬大卡說:請不要忘記你的使命!我將你放生,是要把你打造為情人的!
老婆說:我也要告訴你,在我離開你的日子里,望你潔身自好,別節外生枝!
馬大卡揮揮手說:去吧去吧,離我遠點去,越遠越好!
老婆當即抒情:我要到海南島去,到天涯海角去!啊,海南島!啊,天涯海角!陽光、海浪、椰風、沙灘hellip;hellip;
馬大卡說: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還是我老婆!
老婆飛了個媚眼說:你不是要我當你的情人嗎?我走了以后,你可要想我哦!
馬大卡笑道:老婆可以不想,但情人總是要想的!
老婆說走,第二天,就坐飛機去海南了。剩下馬大卡一個人在家,竟不時地望著天花板發呆,很痛苦地發呆。
十幾天后,馬大卡終于完成了一次蛻變,基本上忘記老婆了,基本上不想老婆了。
可老婆卻在這時回來了,從海南回來了。老婆曬得很黑,成了個黑妹。
老婆一進門,就拱到了馬大卡懷里,嬰兒般地拱來拱去。
小別勝似新婚。終于,馬大卡意識到什么了。于是,馬大卡將老婆推開,嘟噥了一句:這不還是我老婆嘛,還不是情人!
老婆用小手捶著馬大卡的胸脯:想什么呢?老公!我就是你老婆嘛!
馬大卡說:可是,我希望把你變成情人!
老婆盯著馬大卡說:那就離婚吧。也許,離婚后,我們再見面,才能有這種感覺!
馬大卡一拍腦袋:離婚,馬上離婚!
馬大卡真的和老婆離婚了。不吵不鬧地離婚了。
果然,三個月后,馬大卡再看見前妻的時候,有了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真動心!這是見了情人般的感覺!
在他眼里,前妻已經變成個很迷人的小妖了,然而,卻不能住在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