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明信
原本以為鵝卵石多出現在鄉下的溪床中,所以,以鵝卵石鋪路是農村的一大專利。想不到,在城市的許多角落,比如公園里、綠地中、休閑路上,人們正在創造機會鋪設一段、一節、一條鵝卵石路。這么多城市的主人喜歡它到了鐘愛有加的程度。
原本以為城市的各種設施,大的如高樓大廈和作為城市筋骨的各種大道,小的如噴泉和雕塑,都是鋼筋水泥說了算,誰還會千里迢迢地把不起眼的鵝卵石搬進城里?鵝卵石很平淡很樸素,這些卵形、圓形或橢圓形,表面光滑的石塊,正在成為城市里一種天然的修路材料,因為,人們如今真的喜歡它。
市區東圳水庫渠道邊的旅游路上,有一段兩百米長的鵝卵石路,無論是清晨還是黃昏,晴天還是雨天,休閑的路過的男女老少都喜歡走,他們甚至脫掉鞋子,光著腳在石路上走著跑著。在鳳凰山市政廣場上,也有一條用鵝卵石鑲嵌的長方形小路,以前人們可能認為這只是一條裝飾的花邊,并不加以注意,如今沿著這條長方形花邊走幾圈的人挺多。某日,我去玉湖公園,發現公園里有好幾處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在一個小小的人工湖邊,有層次感地鋪上幾個鵝卵石鋪就的圓環,挺好看的,讓人賞心悅目。我還在城市的某一幢別墅頂看到一個小公園,花卉、噴泉、綠樹、草坪、鵝卵石一應俱全,這座袖珍小公園真是巧奪天工呢!有一個公司租了一套普通的三房二廳作為辦公場所,公司別出心裁,從防盜門內側開始,鋪設一條鵝卵石路通往大廳,讓套房里上班的員工和來公司辦事的人感到種種的身心愉悅。很顯然,當初鋪鵝卵石的想法的確是一種創意。
鵝卵石路是一篇短小精悍的文章。它光華的外在表面,就是文章外在的生動敘述,足可以愉悅人的感官,比如眼睛。而它帶給人們的種種好處,就是文章內在的品性涵養,足可以滋養人的身心,比如腳。醫生說,光腳走路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人走在鵝卵石上,腳心和鵝卵石摩擦,促進血液循環,激活和增強內分泌系統的功能,加強心臟功能,提高人體免疫力,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云云。不管醫生如何說,反正人們挺喜歡走在鵝卵石路上,每次都有一種新鮮的愉悅油然而生。孩子們脫下拖鞋,饒有興趣地沿著狹窄的甚至彎彎曲曲的鵝卵石路,小心翼翼地走著。他們走得很慢,因為他們不習慣或從來都不光腳在室外走路,有幾個凸出的鵝卵石甚至把他們稚嫩的腳心踩痛了。他們沒有停下來,在大人的鼓勵下,他們慢吞吞地走過了一段鵝卵石路,這是他們親近自然的一種難得的體驗。因此,走過鵝卵石路的他們,興趣盎然的表情寫在臉上,真想再走一遭回頭路。
既然一座城市拒絕不了鋼筋水泥,那么不如在鋼筋水泥中插上數塊石頭鋪成的空地、鵝卵石鋪成的小徑。這些小插曲往往是某個小區某個綠色景點某個休閑場所的點睛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