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梅
父親打來電話,說表舅的孫女可可今年參加高考,打算住在我家,主要是因為孩子的飲食比較挑剔,怕飯店的飯菜吃不慣,影響考試發揮。我們只需要提供場地就行,其他的一切,他們自己會料理。高考是國考,一人考試,八方支援,可以盡綿薄之力,我們應該感到榮幸。
鄉鎮的學生一般6日進市區,看考場并適應環境,不過,我這小親戚,5號早晨就來了。隨行的還有她的爺爺——我的表舅,她爸爸和媽媽,聽說她奶奶也很不放心,要不是家里沒人照看,說不定老太太也會跟著來。他們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大包提、小包拎的,除了給我兒子買的零食以外,基本上是可可的生活物資。為了營造家的氛圍,避免她產生應激性,就連可可在家睡覺的專用枕頭和毛毛熊都帶來了。經過一番布置,我兒子的房間被克隆成可可的臨時臥室。為了不影響可可的學習與休息,我提前把放了假的兒子“寄存”到同學家去了。
隨行的三個人,都有細致的分工,她爸爸負責接送可可,他擔任的角色是貼身保鏢和心理輔導師,他總是輕言細語地湊著可可的耳朵說話,盡量讓她放松些;她媽媽主要負責內務,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十分周到,不僅充當私人秘書兼總管的角色,還擔任家庭醫生一職;他爺爺呢,是專用大廚,伺候可可飲食已經有十幾年了,對她的飲食喜好一清二楚,別人炒菜,很難找準她的口味。我私下里跟愛人開玩笑說:“就差帶個私人化妝師了hellip;hellip;”整個一副大腕出場的架勢。
從早晨開始,每一步都嚴格地按照計劃實施,她媽媽幾乎是拿著秒表來執行的。不能早一分鐘,怕孩子沒睡好,也不能晚一分鐘,擔心孩子因為時間緊迫心理有負擔。可可儼然一副女王親征的架勢,我們每個人都盡職盡力地陪盡小心。每次她回來,我們的說笑聲就會戛然而止,個個嚴陣以待,各司其職。
可可吃完飯進房間,我們卻像做賊一樣,走路都得踮著腳尖,擔心弄出一點響動,就連電視都沒敢打開。幾個大人傻傻地坐著,很少說話,有時悄悄耳語幾句,還得神情凝重地看著房門,擔心可可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措手不及。
高考這幾天,家里特別安靜,做任何事情都得輕拿輕放,感覺手里都是玻璃瓷器一樣,一不小心就會弄破hellip;hellip;
可可很少說話,她的生活流程都有著電腦一般嚴密的程序。聽說可可的成績不錯,不出意外,今年考個重點大學是不成問題的,不過,我倒更擔心起來,假使她真的上了北大、清華,難道這批人馬也得輾轉跟到北京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