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鳳清
我是一名小報記者,上班幾年,連輸幾場官司,弄得身心俱疲,身無分文,真是一言難盡。
我工作后接受第一項任務是追蹤某局長的風流艷事,不久,大功告成,圖文并茂見報。可第二天,法院“邀請”了我,那局長大罵我“毀之清譽”。我說我耳朵靈得很。不久,該局座升了官,我就輸了官司,賠他“面子”費一萬元,還把我耳朵給整歪了,說:“誰叫你耳朵靈得很?”第二年,我去暗訪某大企業的環保情況,到了現場,只見污水橫流,垃圾成堆。不久,文圖說議,見報的內容精彩紛呈。不料,第二天,法院又“邀請”了我,官司拖到年底,又輸了。原來該企業老板背景重重,又有萬貫家財,我怎會贏呢?結果又罰了我一萬元錢,登報賠禮道歉了事。
如今,我學聰明了許多,有份量的朋友也交了不少。這不,兩年后,我吃得腰粗肚圓。有了官樣的我首次衣錦還鄉——湖山村。只見山水相映,風景如畫,我陶醉了。
剛進村,就見村頭的祠堂貼著大紅廣告,原來,是則招生廣告:文化速成班,每期一月,學費五元,隨到隨學。底下大書一個“陳”字。原來是陳學究,我還曾是他的高足呢!交了錢,進了祠堂,一看全班有六十多人。我揀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領了筆紙,卻靜不下來,往祠堂黑壁一看,“喔”,我二十年前的大作還貼在最高處,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安靜”,傳來學究低吼一聲。我不在意,往后一瞟,“哇”,祠堂后排坐著個豐滿少婦。我大喜過望,溜到后排,不停地呆看著,流口水。“注意”,學究又是一聲低吼。“干嘛這么認真,等下多贊助你幾張不就得了嗎?”摸著滿口袋嘩嘩作響的百元大鈔,我自信滿滿。不經意間再往前一掃,大喜過望,不覺口占一絕:祠堂墻角邊,十八少女鮮。遙知不是雪,因有暗香來。我忘乎所以,奔了過去,抓起纖纖細指又摸又啃。“注意”,學究的聲音又加了五分貝,人也過來了。“來真的?漢高祖是好欺負的嗎?”我動了氣,“盤龍之氣”引弓待發。說起這“盤龍之氣”,很有來頭:昨夜,教育局賈局長在“國際酒家”宴請了我,要我在報上歌頌他的豐功偉績,其中有道888元的“盤蛇大餐”,我最中意。他說吃了盤蛇大餐,定有“盤龍之氣”,可運用自如。這下可有用場了,只見“盤龍之屁”脫竅而出,繞了學究頭頂轉了三圈,“轟”地一聲炸開了,震得學究的眼鏡都掉在地上hellip;hellip;
“給我站起來!”先生的聲音足足高了八十分貝,怒發沖冠:“伸出手來!”我大吃一驚,仿佛我又成了二十年前那個流著鼻涕,光著腳丫的小孩子。我心驚肉跳,乖乖地伸出手來。只見黑光一閃,他的戒尺重重地落在我的手心上。
“嘟嘟嘟”,腰間的手機使我回過神來,看著變腫發痛的胖手,我對來電的賈局長說:“你的手下打了我,你得替我打官司”hellip;hellip;
幾星期后,陳學究賠了我“包扎費”和“面子費”二萬元。而后,那兩女的又把我告上法庭,說我是“流氓色狼”。現在的我今非昔比,沒幾日,也“隨便”地把官司給贏了,這下終于把以前的損失統統補回,可父親從此再也不認我了,非要與我打什么“脫離關系”官司。唉,官司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