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魚遇險記
□劉榮清
孩提時,捕魚是我生活的一大樂趣。提著小木桶,帶上小網兜和鐵瓢,到村莊周圍的小溪、小溝,抓泥鰍、拾田螺、網小魚,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然而,正是由于捕魚,我卻碰到一次十分意外的事。每每回想這件事,總讓我忍俊不禁。
那是夏季水稻快要抽穗的時節。當時,莊稼幾乎沒有施用農藥,田間青蛙、田螺很多,積水較多的溝溝渠渠還會有許多魚兒游著。有一天,烈日當空,我和我的一位小伙伴小劉相約去水溝捕魚。一個時辰左右,收獲頗豐,小木桶里已經盛有約三分之一的魚、螺。后來,我們來到一條有小溪引水過來的田溝攔魚,那里栽滿密密麻麻的黃豆。在豆葉、稻葉濃蔭覆蓋下的引水溝里,魚兒較多。
我與小劉分工協作,我站在溝渠一頭,雙手用網兜截住水路,小劉到溝渠的另一頭,卷起褲子,順著水流,雙腳邊攪邊走。這樣,魚兒就會漸漸地被引到網兜里。不一會兒,當小劉即將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覺得網兜有點沉,下意識地歡叫起來:“看來今天網住大魚啦!”
然而,就在我提起網兜的那一瞬間,十分恐怖的場面出現了——
一條長約一米的大草蛇從網口竄出來!我與小劉大驚失色,二人唬得魂飛魄散!說時遲,那時快,我們倆拔腿就跑。由于慌不擇路,我竟然往水稻田狂奔起來。可是,此時的水稻田,長滿密密麻麻的水稻,儼然成了我眼前巨大的擋路物。特別是,水稻底下全是厚厚的淤泥,腳陷入進去拔出來十分吃力。然而,求生的本能還是令我用吃奶的勁,像運動員跑百米一樣開始沖刺。跑了十多米,我就累得彎下腰,直喘粗氣,汗流浹背。這時,我轉身一看,只見小劉也停下了腳步,站在離我不遠處的稻田里,氣喘如牛。原來,小劉跟我一樣,也是慌不擇路鉆進水稻里,我往北,小劉往西。正當我倆還未緩過神之時,只見東南方向的水稻叢里,竟然也掀起一條長長的波浪,發出一陣陣“沙啦沙啦”的響聲,嚇得我們不敢吭聲!原來,蛇與我們一樣,也害怕極了,沒有與我們同行,而是選擇了不同的方向拼命逃離!幸運啊幸運!就這樣,我倆呆呆地各站一方,目送著大草蛇遠去,直到看不見了,聽不到奇聲異響,這時才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太可怕了!”緊接著,田野上,傳出了我們掩飾不住的陣陣笑聲。
當我們一步一腳泥地回到網兜處時,只見現場一片狼藉,盛著魚、螺的小木桶翻倒在地,橫亙在溝邊,里面的魚兒跑個精光,只剩下撒落滿地的田螺。我倆相視而笑,又一次異口同聲地說:“回家吧,不捕了!”是呀,我們哪有心思再捕魚了,空手而歸的路上,我的心還怦怦直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