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吃雞蛋
□趙玉明
早上起來為兒子做雞蛋吃,是我最費心思的一件事。煎蛋、白煮蛋、荷包蛋、蒸蛋羹、蛋湯、蛋餅hellip;hellip;,就這樣三番五次地換著,他還嚷著吃膩了。這不由得使我回想起我小時候吃雞蛋的情形。
那年是我10歲生日,母親在鍋里煮起了雞蛋,而且是兩個,我激動得在鍋邊站著不愿走開。等母親把兩個雞蛋都撈起來時,我便迫不及待地去抓,燙得我縮回手來。
母親笑了說,看你饞的,然后把雞蛋放在涼水碗里浸著。熱乎乎的雞蛋在涼水里冷卻下來后,我把兩個雞蛋都抓在手里。母親拿筷子敲了一下我的手說,那個是留給你弟弟的。那天弟弟到外婆家去了,母親把另一個雞蛋放在櫥柜的抽屜里,就下地干活去了。
我剝開蛋殼,品嘗著屬于自己的這份“美味”。吃完后,我又忍不住打開了母親放雞蛋的抽屜,那個留給弟弟的雞蛋是那么誘人。我看到桌上那根筷子后,計上心來,忙拿起筷子把雞蛋捅破了,再用筷子把蛋白和蛋黃挑出來,慢慢吃著。吃了一半,我把剩下一半的雞蛋又放回抽屜,然后就跑去玩了。
第二天,弟弟從外婆家回來,母親高興地為弟弟拿雞蛋。可是母親拿在手里的雞蛋卻破了一個洞。母親掂了掂變輕了的雞蛋,安慰弟弟:“明天再給你煮一個,這個一定是老鼠偷吃了。”
母親說完就“啪”地把雞蛋扔到墻角的簸箕里。趁著母親轉身,我迅速地把雞蛋撿起來,狼吞虎咽地吃著,卻被折回身的母親看見了,她趕忙阻止我說:“老鼠吃剩的雞蛋不能吃,會得病的hellip;hellip;”
說著,母親就把我往外“拖”,說要去村衛生所打下預防針。害怕打針,我只好一邊把“偷”吃雞蛋的事告訴了母親,另一邊等待著母親嚴厲的斥罵。這時,母親卻突然緊緊地抱著我,心疼地說:“孩子,都是媽媽不好,連個雞蛋都沒法讓你吃hellip;hellip;。”
第二天,母親又煮了兩個雞蛋,弟弟一個,我一個。拿著那個雞蛋,我卻怎么也吃不下去。我知道,這兩個雞蛋幾乎是家里一個月的油鹽錢。
當貪念被慈愛包容時,內心受到的煎熬是雙倍的。很多時候,愛是改變一切的力量,愛比懲罰更讓人思考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