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娣
春天,最期望遇見的是桃花。
仿佛不經意間,于某個農家院墻邊走過,瞥見院內一株桃樹桃花點點,如少女的粉頰,顯得分外嬌俏。是初春,桃花開得零零星星,甚是寡淡,可是已讓人窺到了春色。
郊外有個桃園,我在春寒料峭的微雨中,獨自去尋芳。山上的桃樹千姿百態,黑褐色的鐵枝銅干中孕育著無數淺紅色的蓓蕾,像少女羞赫的心事。也有早開的桃花,仿佛一張張紅撲撲的笑臉,怒放在枝頭。淺紅深紅的桃花,如云似霞,令人如墜夢境。那一天,我徜徉在早春的桃林中,沉醉不知歸路。
桃花是一種離愛情最近的植物。
看粵劇《桃花緣》,一位書生于清明時節去郊外踏青,野外桃紅柳綠,一派醉人春色。走到人乏口渴時,便叩開了一家農戶討水喝,出來一位美貌女子,她遞過一杯茶來,此時少女的面頰與院中盛開的桃花相互映襯,真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紅”。他問她芳名,她唱:“山野桃花墟,桃花開處處hellip;hellip;繞籬淙淙桃花水,借問桃花我是誰?”他于是叫她“桃花”hellip;hellip;后來我才知道,此劇《桃花緣》是從唐代詩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這首詩中改編而來的。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道出了多少愛情的惆悵啊。
古今愛桃花之人可謂數不勝數。傳說唐明皇和楊貴妃都喜歡桃花,紫苑中種桃花千株,每到桃花盛開,他們在桃園賞花時,唐明皇都要摘枝桃花插于楊貴妃頭上,說:“此花最能助嬌態?!碧撇厶一ǔ砂V,所以自號“桃花庵主”,一首《桃花庵歌》道盡了他對桃花極致的喜愛,他在花前坐、花下眠、花下醉、花下吟詩作對hellip;hellip;桃花見證著他的自由閑適。
小時候,我家里是有一株桃樹的,每到春天,它一樹粉粉嫩嫩的花兒,開得妖冶嫵媚,隔了窗望去,仿佛天邊一抹粉紅的煙霞。記得讀高中的我,正陷入燦爛的初戀。只是有一天,母親“咔嚓”一聲把開得正盛的桃樹折斷了。那株桃花是她最愛的??!我終于明白了母親的苦心,從此掐了我的初戀,收了心,一心念書。從此,對桃花的癡愛與念想也一直輾轉多年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