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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娜

一
向北，向北，向長江上游走去。云的那端在等你hellip;hellip;驀然間，就有了這樣一個意外決定。也不需要準備什么，只將一把興奮輕輕握在手里，腳下已是飄萍一縷，浮沉著去往大地深處，那是誰？回眸之間已沿江而來。
二
可以很直接地用感官去觸摸這座城市。
天空總是陰灰色的，感覺有煙塵的重量徐徐壓來。卻是抵擋不住撲面而來的都市風情。搖曳的高層建筑從四圍山坡魚貫而下，城市被堆積得密不透風。漁網一樣的高架橋在城市上空星轉，云霧已是逼到了旅人額間。石板路上，寫滿了上個世紀的百年大事。
晚間，在稻香村二樓，我圍著一爐熱騰騰的火鍋，有些錯亂。外來的人，大抵無法接受這種口味。幾乎每一樣都要走到極端才是，狠辣，狠麻，狠咸，狠油，狠燙。涕淚交加的我一直堅持到最后的耐心告竭。總是這樣，喜歡把自己交給那些沒有靈魂的東西去折磨。
過后，將額抵在玻璃窗上，越過外面的重山重水，為城市也為自己——這樣的迷離而傾倒。
三
小小縣城的境內布滿了這樣的石窟藝術。
都是佛經里的故事。漫山遍野地上演在摩崖邊和石窟里。
那一刻，我仰望著無與倫比的東方文明——千年造像在地老天荒中詮釋著生命的真諦hellip;hellip;瞬間竟是無語，空落去所有知覺。
我不拒絕佛教。不拒絕真理的寶藏。看著這些天地造化，內心是一片廣闊的原野。
萬物真諦的絕版再現，精神物質的真實大道，在不著邊際的時空里，傾訴著永恒的秘密。
四
船舫靜極，正好讀書。心下卻十分留意窗外——依水而行的清寒意趣。江水柔軟地淺蕩舷邊，與我細語，是重返母腹的聲音嗎？是復歸嬰兒的感覺嗎？
于是擁被而坐，豎起兩耳，嘩啦hellip;hellip;嘩啦hellip;hellip;想念母親！
浮生數日，恍惚而過。暮旦更新，三餐一覺，也罷，也罷，終究還是如此而過。精神家園的路在哪里？我能hellip;hellip;守護住自己的生命嗎？活著和活得雖然纖毫之差，竟是天地遙遙不可同語；這樣平白地行走，直到知覺盡失；抬眼望去，前面大道無疆，又豈非吾輩所能抵達？或許留住一絲夢游，任水崖之間隨風去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