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 海
當麗江上空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古城的時候,我還在客棧的床上,看著透過窗簾的光一點點明亮起來,就有點沖動的起身,赤裸站在窗前,拉開窗簾。看著陽光從我眼前的瓦上,一點點流淌下來,然后漫過了高客的招牌,漫過了院子里的木桌椅,漫過了那些在陽光下嬌艷的三角梅,也逐漸地漫過了我的身體。
就那樣的,身體各處都暖和了起來,我的骨胳,我的皮膚,還有我的心情。
我一直期待能在這古城發生些什么,我的身軀有些地方就開始被陽光照得有點羞澀起來,微微顫抖起來。
天空,已經變得很藍,有些白云游在它的中間,隨風的去向。有些人聲就從瓦檐的那邊穿過來,然后消散,然后又一些笑語傳來,又消散。
我站在大地之上,十幾分鐘前我還在窗前看著。現在卻這么急匆匆地想貼進這陽光的土地,江的大地都是五顏六色的。站在它上面的時候,感受它在呼吸,柳葉就在上空盤旋,而后落下,大地此時應該是動心的,它要展開它的顏色,媚惑每一片花葉的落下。
我沒有招式來引誘游人的目光。我呀就是游蕩在這片土地里的那條魚,像極了水草上掠過的那條無名的魚。沒有人會記得它曾經在這城游過,也沒人記得它曾經如此逍遙游蕩。
那些或蒼老,或年輕,或快樂,或憂郁的面容從我身邊經過。
北方的或者南方的語言在耳邊響起,或也有些埋怨的語言,那是情人間的嬌噌。熱鬧,卻不繁雜。
事先想好的路線被一條條否定,就把目的拋棄。在陽光下踱著步,漫無目的,卻不會迷路。
我的面前有場預先準備好的舞蹈,我不參與其中,覺得那應該屬于這個古城的。我們跳的再也不是那種安靜的,快樂的舞蹈。我們想參與的,不過是想在這段美好里惡狠狠地留下自己一段身影。像是那些在小店的墻壁下留下名字的人,再次試圖翻開那些往事的時候,可能發現,里面的字跡再也不是當初的樣子,有些時光燒灼過的,叫做傷的痕跡。
麗江適合療傷,有些秋天的愁,風吹過,飄過的清新的雪山的涼,我是無思想的。就是類似于初來乍到的不懂方向的風。好奇,卻不失冷靜。
巷子轉過,盡頭,又是另外一個巷的開始。往往是那樣的。
有對手牽手的情侶,就在巷的那端,對視。
我猜他們的夢里,一定有著一段夕陽的海邊,漫過他們的陽光,那陽光與麗江的不太一樣。但是也很暖和。
麗江的雨來得很是急促,夾在暖和的陽光之間,一點涼意,才會讓我感知,這是秋天的,應該涼的時候。從暖和中剝離出來是件很痛苦的事。
咖啡的香味和著滴答的音樂,雨在檐下滴淌,在五花的石路上,濺著。也濺在路邊的野花上,雨滴壓彎了葉子,掉落,葉搖晃著彈回。
一切都那么自然。我們在其中變得多余,每一次走動都破壞了大自然最原始的純樸。
多年前,馬幫從這里經過的時候,馬蹄聲叫醒了誰的夢呢?
那時候的雨是否如現在一般下著,那個牽馬的姑娘是不是就從我面前的古道經過,走入那片雨中?
店家的屋檐下安靜寫生的女孩是否來得及把這場景畫下?
時光在這里緩慢了下來,我知道泥土圍著的墻里有一個個不同的心機。
包容在一個城里面,我們都隔著一道墻,一條街。
我們可能太執著于風景,風景卻在糾結著自己。
其實只有走得更遠,走得更純凈,你才會明白。
斜靠在四方街的木椅上,我沒有行走的沖動,就在這里,游人從我身邊經過。二樓酒吧歌手的吉它聲傳來,我想跟著他哼。有些歌莫名地想了起來。有些人和事情,卻悄然忘記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