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子
寒冬剛至,施君就先史鐵生走了,那樣匆忙hellip;hellip;案桌上仍放著顧彬的《20世紀中國文學史》,但施君卻永遠不會來取了,來不及看到兔年的報春花開,來不及聽賀歲的爆竹聲響,就這樣消失了。關掉屋燈,靜靜地在坐在書屋的黑暗里哭泣,再一次詠誦施君的詩hellip;hellip;
看見的,熄滅了,消失的,記住了,我站在天涯海角,等待曇花再開,只聽到土壤萌芽,我依然張望著,彼岸沒有燈塔,黑夜卻刷白了頭發,哪一程路,有余花,能芬芳你永生的詩情?哪一陣風,能聽到你的歌唱?哪一滴水,是你情不自禁要歌唱的世界?今夜,寒風如訴,你仍會在彼岸歌唱嗎?施君,我卻再也聽不到了!也許,那是天堂的絕唱,凡人是無福聆聽的。
從同窗到同行,雖都在爬格子,但我是在為糊口,施君卻是為希望和夢想寫作。每看到他的大作,總在詫異,為何性格內斂的老實人,沉靜如水的君子,竟也能詩情澎湃,燃燒如火。在文學業已沉淪和墮落的年代,寫詩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不僅要有信心,而且還要有童心,到哪里去找一方靜土,怡養純真呢?
這樣快樂,這樣童心。這樣愛書如命,這樣詩興如泉的人,我原以為是與病魔無緣的hellip;hellip;兩年前,暢飲于小舍,驚于施君的豪量,也受益于施君的學養,耽于山水,仿佛不聞人間煙火,卻癡心于詩賦,談吐皆詩歌,往來如君子。
虛空有盡,愿君無窮,彼岸花開,詩樹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