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松
倪偉李哽咽地說,“施老師走了hellip;hellip;”“怎么那么快?”我不相信,不信也得信,偉李是文學青年中難得的人才,為人相當實誠。我答應他寫一首送別的詩。放下手機,施清泉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腦海上下起伏,往事歷歷在目,我沒有他那樣的詩歌天賦,只好改寫文章。
清泉的詩就像一股清泉,幾十年如一日,輕聲細語地滋潤著莆仙大地,八閩大地,乃至九州大地。早年我拜讀了他的作品后,曾向莆田縣文化館的楊祖煌、林洪國推薦他,當時我還不認識他。我是在莆田四中教師宿舍樓認識他的。上世紀80年代的一天,我到四中找方玉先同學拿政治材料。玉先告訴我,這就是寫新詩的清泉。我們神交已久,一見如故,也就有聊不完的話題。后來的交往也就多了起來,有一次我對他說,莆田可能你新詩寫最好。他說,南日島的楊峰奇寫得比我好,在外面名聲更大。于是我認定清泉有傲骨沒傲氣,在督導室時也曾趁出差南日的機會問學區領導認不認識一個名叫楊峰奇的,可一問三不知。峰奇是在一伙文友聚餐時闖進我們的視野。先是和王朝明、黃黎晗等人打得火熱,也曾多次溜進我那充滿野趣的庭院,后來竟在莆田城安營扎寨,一度成了施清泉的同事。這兩位詩人湊在一起,大概是楊金遠在《莆田僑鄉時報》吹了集結號。文人相重,莆田作證!
清泉創作十分認真。他曾多次打電話修改待發的稿件。他告訴我,《構思一座雕像——致鄧小平》(先后在《湄洲日報》《詩刊》發表)推敲了不少時日。他是個不輕言放棄的人,剛學古詩時寫得不是很好,我給他指出,他會心地笑了。過了不久,就有驚人的進步。前些日子,市詩詞學會換屆,我對陳象喜說,不然把施清泉也給叫過來。象喜說,恐怕身體不行了。可我總覺得清泉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媽祖閣征賦,清泉的佳作竟未能得獎。我安慰他,現在多是評人情的,更多的是評金錢的。花上幾百元,所謂國家級、國際級的金獎,乃至什么鳥團體的副主席、名譽主席之類的高帽都可以搞到,此類的大信封天天都往編輯部里送,這世界只剩下權和錢了。憤怒出詩人,惡病開刀后,他一口氣寫了十個賦,好評如潮。還寫了不少贊頌媽祖的新詩,多登在《中華媽祖》上。正由于此,我以為他能挺住,可如今hellip;hellip;
清泉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他多次徘徊在西門巷我老家的土地上與我通話,讓我從電話里遙感生養我的泥土氣息,可如今hellip;hellip;
清泉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他偶爾寫些游記散文,都很出彩。如寫永興巖的散文,正趕上我們有個征文,我是全權評委,要不是他的文章里有一段對“清風老人”(我的筆名)勒石草書的褒揚,我會評他第一,不過,一等獎都是一樣的錢。去年政協出《雙慶集》,新詩舊詩都有,清泉兩體都寫,我初編時新詩在前,以他的新詩壓卷,后來別人把舊體詩排在前面,他的作品仍然放在新詩的首篇。
偉李告訴我,清泉是今天3點多走的。今天是西俗平安夜,我給女兒的短信說,施清泉走了hellip;hellip;我和媽認為,大概是上帝請他寫賦去了。只可惜,年頭去了老詩人郭風,年尾去了中年詩人施清泉。清泉59歲,如今只能算中年。此去一路平安。
2010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