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朝陽
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沒有經歷高中學習的人不能體會。
很多年過去了,我不愿去回想那些過往的歲月,不愿沉溺到傷感的籠罩之中。一旦回想起來,首先是陷入茫然之中,茫然之中慢慢劇烈的疼痛讓我明白什么叫做“錐心之痛”。
美麗的年華留下了什么?難道真的像歌中所唱的:千萬次問自己hellip;hellip;而后而后,始終沒有能夠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盡管并不是一個挑剔的人。我曾經以為理想就在自己的眼前,就要變為現實了。現實卻給了我沉重一擊,那一擊不是來自他人,多年以后,當我還能夠承受的時候,才分明看見那是來自自己的脆弱,來自不戰而退的懦弱。
如果,美麗的年華給我的僅僅是懦弱的退卻,我的心已經死去千百回了。
幸而時光不但是世上最好的藥物,而且是世上最好的醫生,可以發現并且治療觸及靈魂的傷痛。
當年真的幼稚,還總是迷信著紙上的東西,像鄉下的目不識丁的婦人迷信鬼畫符一樣。我現在這樣敘述似乎有著很多懊悔,只是當年午夜搖曳的燈燭又分明是一條通向心頭熱血的坦途,當年的我只是堅定地相信照耀天穹的黎明是由燭光延續點燃的,完全沒有發覺已經陷入一種心造的迷信。
薄薄的紙張當然難以抵擋現實的風吹雨打,寫在紙張上面的東西總是需要面臨現實的考驗。有了這么一點淺薄的感悟也是在多年以后。只是在當年,高中畢業不久之后,我就在輕飄飄的紙張之上感到了失落。連大學也不見痕跡地成為過去了。那時心底就產生了些許疑問:難道多年費勁的追尋就是為了這么一張毫不見分量的東西?
看似輕飄飄的紙張凝縮了無盡心血,還有許多光陰要把心頭的熱血熬制成潔白紙張上橫豎排列的簡單字眼?
抱住清白,如果能夠把一顆心的痕跡留在紙上也有今生掩不住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