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冰
源泰1號游輪慢慢離開桂林城,行在漓江上。
眼睛有點發酸,那是桂林太多的美景,飽滿地藏在你的眼中?!蟊巧剑鹆值恼信凭包c,城的象征。伏波山,試劍石。獨秀峰,南天一柱。江和城相互依偎。桂林,桂林,桂樹成林,若是八月來,街上飄浮的桂花香,會讓你舍不得挪動腳步。
在江邊,遇上一樹粉紅的花,以為是桃花。原來是櫻花,拍下同行女生,燦爛的笑,你會疑心,花兒和她誰比誰更活潑可愛。
不遠處,是煙雨蒙蒙的漓江,有一葉扁舟,躺在水面。這兒,是漓江和桃花江交匯的地方,兩條美麗的江流,共同孕育了鬼斧神工的象鼻山。桃花江,那是如何模樣的一條江,我在春天的細雨中,想象著它的容顏。
我們在江上,江在桂林的肌膚上,親切地撫過。這條江,此刻,在春天里,是這樣溫和、靦腆。細柔地漫過壯族阿妹的腳丫,洗著侗家阿哥的布衣。顏長江寫著關于長江的文字,紀念長江曾經壯闊跌宕的美。這美好柔順的漓江,有誰來和它細說往事。好像它也并不需要,收藏太多古老傳說。它可以獨自喃喃絮語,我就喜歡這樣兒,有一些便足矣,凡事如此而已。如果說長江是一位豪放的川北男子,那么漓江就是一位歌聲清脆的阿妹。如果你也像顏長江一樣對一條江有著說不盡的話,甚至于寫到一段無人理會的江流。那么你也可以讓自己的名字在某個時空里,換成漓江。不過,對于一個人的名字而言,長江還是好聽些。
在漓江上,想象比記憶來得有力。有關漓江的詩,只記得韓愈的“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在長江上,你的腦中會涌上許多詩句。都是李白,讓人端端把欣賞美景的心思,分出許多來,品味那些詩的美妙。一個詩仙成就了一條詩意盎然的長江。許多年后,桂林在某個時刻里,是不是也想著,若是有李白來,那我們的桂林,會是多么不一樣。在長江上,需要喝紅酒,白酒,李白的酒,這樣豪氣的酒。而在漓江上,那些小魚兒,小蝦兒、田螺、小蟹兒,宜于和啤酒相伴。
桂林城中,最高的樓是20層,因為身后就是姿態萬千的峰巒。樓把展示美的機會讓給那些山。無語的山,又是滿腹話兒。用飛鳥的身影,春天的花香,表達對城中居民的愛。
想找桂林米粉的地道鋪子,終究沒尋到。只在路邊,大姐的手推車上,帶回幾個梗葉青青的柑。白皮膚黃頭發,著短袖、涼鞋,在街上吃著冰淇淋。你的圍巾,顯得好看而溫暖。
沒記住桂林城中店鋪的名字。是因為名字太普通了吧。或者是因為裝不下其他的,胸中只是被那些美麗占據。
船走著,一路拍照。拍江中的竹排,小舟上的情侶。岸邊的小孩,戲水的身子。還有那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一幅畫的山峰。撞上了一江花香,是柚子花的香,還有江邊人家種植的梔子花,在它還沒成為中藥之前,把濃郁的香,灑在江上,沾在游人的絲巾、發梢以及睫毛上。
桂林,桂林,有好多話兒想對你說。也許很多很多年后,可以重游。只是那時,想也已白發蒼蒼。
桂林,桂林, 想著,來這兒住上一年也看不盡你的美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