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英
驚訝地發現,學校的那棵梔子花,在這個明媚的夏天,竟已悄悄地怒放出滿眼的白了。就連原來郁郁蔥蔥的桃形綠葉,都被那滿樹的白遮掩住了,等我被她的香味所吸引過去觀賞的時候,她已經開得如癡如醉了。我陶醉地站在花前,用手輕輕撫摸左邊的這一朵,再用力地嗅嗅右邊的那一朵。乘著學生不注意,便偷偷地摘了兩朵,安置到宿舍的花瓶里,我的宿舍內馬上有了誘人的芬芳。可是,一會兒,我又不滿意了,我想要這花的香味一直保留著,最好是我走到哪里,那香味就跟到哪里,我希望我的全身都能攜帶著這梔子花香。思索了片刻,抽了片花瓣夾在衣服里,可是,在操場上走了兩圈,也沒嗅到香味。
很快,我有了好辦法,別了一朵花在頭發上,哈,這招果然見效,滿身飄香——主要是我自己聞到了花香。學生看見了,說老師你不可以帶梔子花,那是我奶奶太奶奶才帶的。我聽了哈哈大笑,說沒事的,我喜歡花香。我的女同事看見我的模樣,說我使她想起了一個女人,她也經常戴朵花在頭發的旁邊,不同的是,她攜帶的是大紅花,我攜帶的是梔子花。我立刻想起了那個向外國總統求婚的女人,氣得哇哇大叫。不過,我的女同事開始安慰我說,美女伊能靜也經常這樣的,戴朵花很妖嬈很美。我說,那你干嘛不把我比作伊能靜。她笑笑,看著我說,因為她離婚了,你又沒離婚。我又好氣又好笑,假裝踢她,結果我的裙子飄了起來,慌忙之間,我趕緊蹲下來,做掩護狀。我的女同事連開水都笑出口來,身子得意得前俯后仰。
我假裝白了同事一眼,便站在陽臺上看學校前面的田野和池塘。田野上,花生開始商量著開花了,玉米也正醞釀著如何結出更飽滿的顆粒;池塘里,微波粼粼的水面上漂著點點浮萍。我把雙手放至胸前,發出詩人般的感嘆:啊!景色真美。校長說,那叫美嗎?我說是啊,在我眼里那就是美啊。他聽得有點迷糊,強調地再問一句,那就叫美嗎?我肯定地說,是啊,你看看這近處的田野,再看看那邊的池塘,多有詩情畫意,我還打算造一條小船,來個蕩舟池塘呢,校長和同事們聽了笑得差點岔過氣。
我還是繼續戴著花,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給學生上課,和同事斗嘴,閑暇時就在校園里搖來搖去,搖落陣陣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