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蘭
盡管只是數年前的驚鴻一瞥,但麥斜巖那素雅的容顏,卻清晰得如同相見在昨日。
“奇石如人能傳神”。麥斜巖是以奇石星羅棋布取勝的,給人以無盡遐想。同行的幾個小孩,紛紛對照門票上的景點示意圖,爭論哪兒是樵谷山,哪兒是雷劈石,哪兒是老鷹巖,哪兒是風動石,嘰嘰喳喳,興味盎然。路轉巖回,在一塊峭立的巨巖的角落里,突兀地長著一棵高大的喬木,仔細查看樹干上的銘牌,竟然是一棵千年楠樹。楠木是一種名貴的木材,生長在西南的深山老林中,古語“生在蘇州,吃在廣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最后一句說的就是柳州的楠木棺材,可以千年不朽,沒想到莆田也長有楠樹,而且已壽逾千年hellip;hellip;
麥斜巖的各色山洞也有特色,有名的有玉泉洞、印真洞、梅花洞等。但我們未有導游指點,山中又無旁人可以請教,所以也不勞力費神一一探尋,興之所至,隨意走馬觀花。只記得有一個石洞,大約有十幾、二十平方米,光線幽暗,地面土石相雜、干潮交錯。過了諸洞,豁然開朗,上方是一座背倚巨石的寺廟,這就是麥斜寺。值得一提的是,寺左邊十米處有一株梅花,枝桿撐開如大傘。寺中僧人介紹,這是一株復瓣綠梅。綠梅已是梅花中的珍品,復瓣綠梅更屬稀有hellip;hellip;
夜幕如約似的漸漸登場。我們在寺前的板磚埕上擺了幾只長椅,邊看孩子們奔跑嬉戲,邊天南海北地閑聊。磚埕前的欄桿下是十多米深的筆直石墻,埕前彩林莽莽,山下田疇流金,點綴著銀鏡般的水塘,好像山里少女那善睞的明眸。置身其中,頭腦一片空明,只有一種渺小而自尊、孤獨而遺世的寧靜。夜深了,靜臥在二樓偏房,眼前燭光明滅,耳邊山風呼嘯,林濤陣陣,曠遠而深沉。麥斜巖仿佛一位不茍言笑而又慈祥的長輩,用寬厚溫暖的胸膛將我們擁入懷中,讓我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清晨起來,天空飄起了如絲的細雨。我們接著昨日的行程,從寺左側的小徑繼續往上爬。這條小路顯然行跡寥寥,剛開始路面還鋪著凹凸不平的塊石,沒多久就只能直接踩著半濕的紅土了。路面又陡又窄,被常年的流水沖刷得溝溝坑坑,有時要前拉后推,才能前行;有時完全被雜草掩沒,只好由前面的人手撥腳踏,小心翼翼地開路。接近山頂時,路面稍為寬了一點,但兩旁長滿一人多高的茅草和一種徑不過一、二厘米、高不過二、三米的竹子。茅草和竹子上下左右交錯,完全看不到路面,幾個小孩嚇得抱緊大人一步也不肯走了。過了這段二、三十米長的艱難路程,大伙已渾身濕透,臉上汗水和著雨水只往下滴,只能坐在亂石上和山風一起喘著粗氣。
山頂上果真有一塊巨石,但并無書上所說的“面平如砥,大約可以坐上百余人”,也未找到石面上刻著的古篆。山頂上有土的地方都長著雜草,其間點綴著杜鵑和刺藤,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灌木。春夏時節至此,猩紅的杜鵑花與雪白的刺藤花漫山遍野,絢麗多姿。居高臨下,放眼鳥瞰,西南方向,有一獨立山峰,猶如一只巨大的靈芝,仙風道骨,卓然不群。東南方向,有一泓碧水,那是東圳水庫,千姿百態,清秀脫俗,傳說中的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