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朝陽
我和你隔著一條小溪,在我的眼中,你每日的忙碌勝似一道無聲的催促,貌似沉思時,我陷入碌碌無為的悔恨。走過獨木橋,田野里,短短稻茬是一行行足跡,它們比我走得更遠,走入冷雨之后的迷霧迷霧之后的冷雨,籬笆下的蘿卜青菜泛出傲然的綠色。
我總以為,悠閑是最美好的生活狀態,這樣的想法讓人無所事事,整日徘徊在念頭與念頭之間,從日出到黃昏,悠閑的身影拖著血肉豐滿的軀體到處游蕩,游蕩在真實與虛擬的世界之間,忙碌和悠閑隔溪相望。
悠閑走過獨木橋,走到忙碌的身邊,忙碌的人滿臉皺紋,他沒有功夫抬頭,埋首在手邊的瑣細,悠閑總想幫一些能夠幫上的忙,卻每次都看見倔強的搖頭,忙碌甚至沒有舉手抹去滿頭皚皚白雪的功夫,日復一日,悠閑看見忙碌的身影總是感到很累、很冷,溫暖的愿望擱淺在心底,悠閑了無情趣地走開的時候,總是發自內心地對忙碌的身影說:“慢慢做吧,活兒怎能干完?歇一歇吧hellip;hellip;”忙碌總是點頭,擦著鬢邊的汗水,笑著點頭。悠閑很滿足地走開,帶著點點愉悅的遺憾。
這樣過了許多天,許多月,許多年,悠閑在某個午后抬頭遙望,驚訝地看到眼前矗立起一座漂亮的高樓。那時,悠閑的目光明亮了又黯淡,就像山雨欲來的天空。
忙碌的身影和泥攪灰、砌磚壘墻、安梁鋪瓦,悠閑在眺望的時候徒然牽掛擔心。
悠閑再次走過獨木橋的時候,沉靜的忙碌對悠閑沒有說一句勸慰的話。在寂寞中,悠閑看見腳下忙碌的波瀾,翻山越谷,一路奔騰的心聲融入日色的紅月光的白延長了垂掛屋檐的雨線,遠方淪入迷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