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塵
傍晚回來,看見大板椅上放著幾根褐綠色的小棍子,長有半尺左右,直徑大概有一公分,既沒有根,也沒有梢,像折斷的小竹子。我以為是兒子玩的不要了的小木棍,便隨手拿起來準備扔進塑料垃圾桶里。這時母親在一旁說,別扔,這是隔壁老鄰居送的,說是一種名叫一品紅的花木,就這樣插在花盆里,澆澆水,就能夠生根、長葉、開花。
就這么幾根沒根沒梢干巴巴的木棍子插在花盆里可以生根、長葉、開花?我簡直懷疑這是不是在異想天開,瞎胡鬧,無事忙。
翌日,母親還真煞有介事地把這幾根干木棍插在花盆里,并澆上水。
沒有根的木棍可以生根、長葉、開花,這是否就像人沒有心臟依然可以吃飯、走路、工作,有悖于動植物的生長規律?我幾乎每天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花盆里木棍的動靜。過了約一星期左右,仍然悄無聲息,原來是什么樣子還是什么樣子。我對母親說,算了吧,你看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哪有沒根沒梢的干木棍能生根開花的。拔起來吧,花盆好養別的花。母親說,再看看吧,人家既然送給我們,說插在盆里就行,總有他的道理,又不是小孩,不會不負責任讓人家瞎折騰。
又過了幾天,一天早晨起床,拉開窗簾,在熹微中,我隨意望了一眼窗外插著干木棍的花盆,驀地,我的目光被幾粒綠豆大的骨朵吸引住了,只見那幾根干木棍的骨節處齊齊地爆出一小蔟一小蔟的蓓蕾,像剛出殼的小雞,抖著一身細細的絨毛,對著早晨的太陽,好可愛。
啊,真的生根長葉了!我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嘆,并由衷地贊嘆它的驚人的生命力。
一品紅爆出綠芽后,便開始以驚人的速度伸枝展葉,一天一個樣,現在長有半米高了,已是一盆亭亭玉立、葉子呈葫蘆狀的綠蔭了。它伸出了樓臺上的防盜網,在陽光中,濃濃的葉子顯得特別的翠綠、悅目。微風吹來,葉子輕輕地搖曳,裊裊娜娜,讓人感到了一種溫馨、一種祥和、一種生命的奇跡。
看著一品紅一天比一天枝繁葉茂,我覺得我對它的感情也一天比一天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