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耀凱
閑來無事,攜一、二朋友扛著釣桿,帶著油鹽,提鍋帶盤,穿山越林,攀崖披荊,直往苦李溪釣魚野炊,以尋山野之樂。
溪上有潭,深七、八尺,潭水清澈,潭底沙石歷歷可見。其中有魚十余條,悠然自得,從容自得。甩鉤起鉤,片刻間,可獲二、三條,寬約二指,長近三寸。鉤上之魚惶惶求脫鉤,搖頭擺尾,無奈鋼鉤套牢魚鰓,眼睜睜地落入人掌,片刻間被開膛破膛,除鱗去鰭。余等壘石為灶,拾柴燒火,烹為美食。釣也欣欣,吃也欣欣。
食罷再拋鉤潭中,眾魚仍直奔爭食魚餌。釣者又手舞足蹈,喜形于色。豈料潭中余魚,早記取前魚之鑒,僅張小口對著餌料,又啄又吻,或戲或鬧,絕不再上鉤。釣者個個發(fā)怒,蹦跳躥躍,紛紛拾塊石徑投潭中,直鬧得砰砰通通,水花迸濺。眾魚如驚弓之鳥,四處亂竄。潭水復歸澄澈,眾魚毫發(fā)無傷,仍悠然而游其中。復以石投,其后又然。釣者皆喪氣。
為釣不上魚而竄跳發(fā)狠,吹胡子甩石頭,哪有釣者平心靜氣之度,虛懷從容之雅,仁慈厚道之風?
昔子牙渭水垂釣,愿者上鉤,無攀龍附鳳之心;直鉤任便,坦心順氣,更無急功近利之性。
若遇古之名釣,豈有地自容?釣者曾將此情狀向友人細述,友人徑呼:“苦李釣蟲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