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
□紀朝陽
一連幾個月響晴的天氣,讓人憋悶得慌。每天早上,睜開眼睛,陽光射入窗縫,明晃晃地照在白墻上。一片片白云,放牧在天穹,陽光揮霍,灼熱升騰。
秧苗起初淡似青煙,現在綠得發黑了。受了傷的身體能夠準確預報天氣的變化,陰雨仿佛就隱藏在體內某個傷口里,那是磕碰摩擦留下的暗傷,未能痊愈,每當天氣轉陰,它就預先隱隱作痛。疼痛在身體中潛伏,暗淡下來的天空涼風拂拂。
靜靜地,天地之間掠過一道閃電。一場及時雨就足以令人擺脫煎熬,蛙聲應和著雨聲,遠遠近近,深深淺淺,攪擾得山村格外熱鬧。打開窗戶,聽聽,就在房前檐下,一旦相聚就纏人,要你聊個通宵。你忘記了自己的頑疾,清涼的雨聲肯定是一帖神奇的良藥。
雨點飛出云朵不遠,就開始了快樂的旅程;小鳥飛出綠樹不遠,就把天空當做翅膀;飛出家門不遠,晨風中,小孩不用撐傘更不戴笠,伸出小手掌迎接飄落的小雨點,光著小腳丫踩出一簇簇雨花,淋濕了衣裳要挨斥罵只是偶爾掠過的念頭,只是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大人們就可以渾身弄得比他們更濕而且沾滿泥污?
再說,無論晨昏陰晴,誰又見過天空的鳥兒們撐傘戴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