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女性
□星野
許多人說女孩子眼睛像秋水,我說更像兩汪小池塘,清澈見底,“淹不死”男孩,也藏不住什么秘密。因此女孩看女孩,一看就能知道對方心里有什么小九九。
一群豆蔻年華的女孩湊在一塊,都一樣花蕊初生,花托那層顫動的白茸毛,像是上唇短短的汗毛,你散發幽幽玫瑰香,我沁出縷縷芍藥味,你頭頂幾只蜜蜂嗡嗡叫,我身邊一群蝴蝶翩翩飛,清純俏麗各有千秋,我看你嘻嘻笑,你看我笑嘻嘻hellip;hellip;因此,這種年齡的女孩互相看,幾乎等于不看。
倘仍上學,當然也相互看誰學習成績好,看誰得到老師的表揚。還有一種很重要很私密的看:看情人節誰得到的玫瑰花和巧克力最多。如果有機會追星,就看誰能搶先得到明星在小本子上的簽名,如果還能得到一個飛吻,這簡直酷斃啦!
女孩們長到二十四五歲,花團錦簇,亭亭玉立,青春勃發,眼睛的顏色漸漸變深,有小伙子想試探水深水淺,一般不會淹死,但嗆幾口水大有可能。這種年齡段的女孩想“看”的東西,比青澀的女孩兒豐富得多,如發覺閨中密友好像總想憋住點什么,有時又忍不住咯咯笑幾聲,她就會“看”出名堂來了,接下去就會發生“審查”和搔胳肢窩之類的惡作劇hellip;hellip;
女友的戀人出國了嗎,是去澳洲還是日本攻讀,女友會黏著跟去陪讀嗎?還是在哪家外國公司供職,當上了部門經理沒有?這些,待嫁女孩都渴望從女友的眼里窺探出來。倘女友的戀人一夜之間,成了什么商業奇才,還上電視演講,這下就不用窺看女友的眼睛和表現,而直接看電視得了,說不定會看得眼睛都快要出血!
此外,哪個女友結婚,是準備去教堂,還是出人意料地搞個古典式,新郎穿長袍馬褂、新娘穿中式旗袍;是準備去三星級、四星級還是五星級飯店舉行婚宴等等,待嫁女孩也都很想看一看。
待嫁女孩會很快升級為待嫁女郎,眼睛成了兩眼水井,黑褐色,幽幽的深不見底,看清認準了,有膽識的,從井底伸出溫柔的“鉤子”,霍地就能將心儀的或至少可以將就的某位男士勾了落水,讓他掙扎不得,俯首就擒。
已婚女人和昔日的女同學見面,寒暄幾句,接下來也會互相看看,看老同學的臉色是紅潤還是憔悴、是胖了瘦了、衣服檔次是高是低,看了這些,就能“看”出對方是否過得殷實滋潤。三個牧童必談牛犢,三個女人必談丈夫,女同學久違相聚,幾乎沒幾個不把自家老公拿出來嘮叨一番的,如對方提及老公記住了自己的生日和結婚紀念日,偶爾還會搞個突然驚喜什么的,從這就可“看”出對方兩口子恩愛和諧,反之則相反。再有,老同學是否與家婆家公相處融洽,遷居的是別墅還是公寓,聽了也會“看”出老同學的境遇,以及社會的變遷,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嫉妒。
修煉經年的大師級女人,道行深不可測,目光能長出鷹爪,把同類眼里擱的、臉上嵌的、身上藏的,一絲絲全扯出來,不由得你不服。但做這樣的女人活得太累,修成“老佛爺”之日,也許已人老珠黃,心境空寂,再沒心思看別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