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崇 喜
春天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詞,雨是水的代名詞。春雨,不僅是春天里水的聲音,更是夢想的聲音啊,她喚醒了一切美好,喚醒了一切方向,喚醒了春天的所有面容。
春雨像什么?她不像成群結隊的風,會把樹們擠得趔來趄去;而像躡手躡腳的貓,從屋頂的瓦片上輕踏而過。她一整夜的情話,只訴說給期待春天的人們。第二天,天上的暖陽露出笑臉,院落里,屋頂上,樹梢間,草叢中,仍是干的,或者半干半濕。她在哪里?她隱藏在樹葉之間,隱藏在草叢之中,與葉一起舞蹈,與風一起歌唱。
這樣的雨讓人敬畏,讓人滿懷驚奇地沉醉。春天從一滴雨出發,所有關于春天的音符都在雨的手中,盡管微弱,盡管散碎。微雨燕飛處,花開人從容。想著春天里即將萌芽的花草、想著即將到來像草般生長的愛戀詩句,我的心就仿佛被一種浪漫的溫馨和暢意的遐思籠罩著。在春雨里,青草,花朵,鳥鳴hellip;hellip;包括月光,一樣一樣的東西就這樣生長出來,你幾乎不用想,就能熟稔她們在雨中冒出來的俊俏模樣。恍惚中,似有盈盈淺笑,隱隱輕唱,暗香浮動。經常地,不知什么時候,你會在她的訴說中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春雨,枕著這樣一個質感的詞,很多人做了多年好夢。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古人對于這樣的雨,寫過很多水般晶瑩的詩句。不是他們的妙筆生花,而是雨似詩一樣的韻腳、如曲一般的節奏,給寂寞的日子添足了浪漫元素,給夢想凝聚了足夠空間,給春天寫滿了文化情態。有了春雨,好像一切都過去了,禁錮和痛楚成了昨天的記憶。
春天的耳朵被雨聲喚醒,讓農諺成為最早驚醒的部分,讓我們靠近農歷和農具。一場春雨,讓沉睡的木犁在和風里舒展筋骨,讓千萬個村莊忙忙碌碌地播種。炊煙。花朵。果園。一寸光陰一寸金,把握了農時就把握了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