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萍
午夜時分,我發覺微雨滴落在我心湖上的聲音,宛如風的歌唱。起身,打開窗戶,伸手一試,雨果真在飄飛。
雨就這樣來了。一宿無眠,反思自己走過的路,自己在生活里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居然無比驚詫,我除了在扮演生活的各種角色外,我還上演著一出獨角戲。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里,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么結局。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hellip;hellip;”
沉醉曲調的感傷里,沉湎于歌詞的無奈,總會把自己放入某個角色里,演繹一番后,怏怏不樂地繼續生活。
人生是獨角戲嗎?生活是獨角戲嗎?若說人生如戲,每個人都是舞臺上的戲子,一生中些微時光,會濃墨重彩帶著面具,只是演到最后,都會是獨角戲,大幕落下,滿地碎屑。
突然喜歡一個人,甚至打動了內心,那不是因為角色,而是特定的氛圍里的彰顯,即便帶著面具,也無所畏懼。
于是,有些日子,整個人都沉湎于那些場景無法自拔,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有多滑稽,也不理會扮演的是哪個角色,任憑心的悸動反反復復,在自己導演的戲里戲外,熱鬧一番后,才卸下心情的濃妝,歸還自己一個真實的角色。
從我呱呱墮地開始,我的生命注定要演一場轟轟烈烈的獨角戲,不光是我,誰能拒絕自己的戲呢?童年的鄉村,我不知演了多少出戲,我的角色只是一個孩子,一個黃毛丫頭,瘋跑在田野里無拘無束上演著一幕幕的獨角戲。童年的獨角戲里,我是單純的。
像一把紫色的花束里演出的獨角戲,童年綻放的角色,延伸了少女的獨角戲。與所有的女孩一樣長大,一樣向往美麗的著裝,美麗的邂逅,甚至一個偶然的相遇。
我的戲,就是與眾不同,我扮演的角色也滑稽可愛,還有那些懵懂的愛情,那個帥氣的男孩,無緣與我牽手走過這一生。
或許,上天早在我們出生的那刻,就給我們注定了這輩子扮演的角色,即使你想把旦角換成青衣,也是枉然。
就是這樣,我扮演了妻子的角色,融入一個新的家庭,與新的角色磨合,而內心的戲臺上,我依然在起舞,依然以文字互換角色。
我固守著靈魂深處的那一方圣地,執迷著那個美麗的夢。那場戲里,我是多種角色,文字顯影出角色的深刻,靈魂似曾相識的感觸,廝守著內心的一方花園,釋放著心底的傾訴。
有人說,人與人之間最好的距離,就是隔著山、隔著水卻沒有戴著面具隔著心,在一個廣闊的看不見彼此的版圖上唱大戲。
文字,是獨角戲最好的導演。
人,生來是孤獨的,只要活著,就會孤獨地演戲。無論場上的角色如何精彩、如何奪目,絢爛都只是剎那間。心靈永遠是寂寞的,無論開始還是結束。沒有一個靈魂能夠真正了解另一個靈魂。
獨坐時,三毛游歷的文字,跳入心坎。三毛和荷西在各自的戲里,是何等的悲壯?蕓蕓思緒涌上心頭,突然想起自己的種種,一一清點,獨角戲居多。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出戲,而自己就是那出戲里的每一個角色,生活的大舞臺上扮演多少角色,或喜或悲,時好時壞,矛盾糾結,喜怒笑罵。角色的扮演會隨著年歲的增長不斷地轉換。
有些戲注定是不可演的,不管導演是日子還是時光,沉湎于自我的戲中,一些感觸盡在不言中。
一些心情,一些情趣,一些喜好,熙熙攘攘,來了又走,把我扮演的角色弄得神魂顛倒,糊里糊涂演繹一番,終了才發現,那場戲是多么簡單,而演的卻十分辛苦。
我內心的獨角戲里,角色是我一個人的角色,由我自導自演,揮霍一番,那一頁翻過去,又是一場獨角戲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