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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偉李

時光的手，為何如此顫栗
十二月的早晨，再也無法
聽見那片清脆婉轉的鳴囀
記憶里的雪就那么一層一層地
覆蓋著最初的念白
表情呆滯的城市
撒一把血樣的花瓣
它們的顏色如此憂悒
孤獨的年輪上
滿身是痛的身子在使勁朝上生長

生活的屋頂隨即被風暴掀開
突如其來的黑雨洗疼了
一塊塊真實且黝黑的巖石
昏暗的光線下
植物拔節而上的聲音嘎然而斷
從窗口刮過的寒風
一次又一次撕裂著內心的燈盞

缺水的莊稼被誰連根拔起
渾圓的車輪下
誰的影子已然濺出血來
一些故事就那么漸漸遠去
說老就老的青苔
踉蹌在往事的地表上
濕漉漉的痛楚里
我沒能拉住一線美麗的千年
沒能扶起那片跌落下去的月影

我甚至沒能阻止你的墜落
像暴雨，像流星
像突然破碎的鏡子
來得多么倉促，來得多么揪心
命運的風暴下
我捧起一堆記憶的碎片
卻始終無法拼湊起
一張完整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