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容
每次看到鴨子,腦中總是會浮現這么一個鏡頭: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孩子,手拿著一根竹竿蕩悠著,嘴里發出的吆喝聲與鴨子的歡叫聲響成一片,慢慢地趕著鴨子朝著夕陽的余暉走去。那是一幅多么美麗的畫面,以至于在觀看《西游記》時,看到沙僧趕鴨子一幕會情不自禁地歡笑起來,那是從內心深處蹦出的快樂!
小時候也飼養過雞鴨,常常呆望著它們在那邊悠然自得地吃食、玩耍,羨慕它們的無憂無慮。有道是“煮熟的鴨子會給飛了不成”,當看到白鴨子羽毛豐滿時展翅騰飛時,才明白那句話的含義。我欣賞鴨子對渴望飛翔的不懈努力,直到有一天鴨子飛過了兩米高的圍墻,緊接著再度向遠處飛去,我才發現鴨子不見了,快到嘴的美味佳肴給飛得不知去向。我猜測著鴨子是因為尋不著回主人家的路,才遲遲不歸,盡量不往它被別人捉去的念頭去想。回想起以前鴨子一次次的振翅,不斷地嘗試著飛行,我不知道鴨子是不是想變成天鵝,所以才在不斷努力,還是它的心里在渴望那一墻之隔的自由。總之,它的出走,我寧愿想象成是“丑小鴨變成了美麗的天鵝飛向了自由的天空!”。那次事件之后,凡是養鴨子的人家都會在鴨子羽毛長得漸豐滿時剪短些,折斷的翅膀再也騰飛不了,丑小鴨注定失去了變成天鵝的夢想。
不能飛行的鴨子令人遺憾,但放養鴨子也是一種樂趣。在稻子成熟的季節里,鴨子總是會被養得肥肥的。剛收割完的稻田里,遺落了數不清的稻粒,于是這時期的田野便成了鴨子與小孩子的世界。放學歸來的孩子們一到家就會趕著鴨子出門,大家的目標一致。一點都不用擔心那么多的雞鴨會給認錯丟失了,大人們早在自家的雞鴨頭上染上了不同的彩色記號。由遠及近的雞鴨在看到稻粒時都撒開腳地奔跑著,在各自的領隊下很快散了開來hellip;hellip;遠處炊煙升起,淡淡的煙霧隨風輕舞,撩撥起孩子們的饑餓感,在太陽的余暉之中,孩子們迅速地將各自早已填飽肚子的雞鴨歸隊。
鴨子除了會飛行之外也是個游泳高手,可以穿梭在蘆葦中追趕著嬉戲著,可以靜靜地浮在水面上,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鴨子有活動的美,有靜止的美。我很喜歡靜止中的白鴨子,它在水中洗滌干凈后,如羽化的仙子般在水面上隨浪漂移,隨波逐流。潔白的羽毛,安寧的神情,或埋首于翅膀下,或眺望遠方,在喧囂中尋一方凈土,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