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婚禮,即是結婚時舉行婚禮的儀式,楓亭民間俗稱“成人”的禮儀。在《儀禮士婚禮》中記載:“迎親”之后,有“婦至成禮”的儀節。楓亭地處莆仙惠三邑交界之區 ,就地域而言,一般在成婚當日,新娘紅轎扛到新郎家大埕或門前空地時,則應操辦一連串的禮儀,具“婦至成禮”的遺制,自古傳承下來有幾千年之久。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才逐漸廢除,至今已銷聲匿跡。為了保護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筆者回憶當年所觀到行婚禮儀節,依次就啟開轎門、舉行婚禮、告祖拜堂、喜辦宴席等有關習俗分述以下,以饗人們的品評,增加情趣,其樂無窮。
一、啟開轎門 喜迎新娘
當新娘花轎抬到新郎家大埕時,婚家主人叫執事鳴放鞭炮,以示熱烈迎接紅轎及新娘到來,這時,新娘還不能立即下轎,須在轎里稍待片刻。此時,婚家的翁姑及其嫡親之人必須回避,寓意避免“轎頭沖”,以免婚后造成家庭不和睦。爾后,由喜娘(禮媽)主持,叫兩名男孩走到紅轎之前,將其紅轎門掀開,讓戴著新婦罩的新娘步出紅轎,隨著花炮的響聲,由 喜娘陪伴新娘慢步至廳堂,佇立在香案桌前左邊。喜娘將新娘陪嫁的火籠里裝的紅糖分給觀禮者,以示“嘴甜”,婚后新娘能敦睦相處鄉鄰。
接著,由喜娘到洞房里去邀請新郎到花堂,準備行“合巹 ”大禮。按楓亭禮節,喜娘必須到洞房敬請新郎三次。當第三次由喜娘把新娘手上戴的金戒指脫下,到洞房里給新郎戴上,這時,新郎輕盈地步出洞房。但見新郎身著嶄新藍色長袍,頭戴著插有“張春花”灰色的呢禮帽,神采奕奕地步到廳堂神案桌的右邊,與新娘對面立著。
二、婚禮隆重 夫妻齊拜
1 、先敬拜天地:主持人叫執事燃放鞭炮,斯時,新郎新娘一齊面向天井邊,仰望天空,行三跪三拜之禮。寓意為夫妻姻緣是蒼天注定,成婚之時應感謝蒼天賜之恩典,使其夫妻婚后白頭偕老。三跪拜之后,司儀喊贊語,另一個人喊“好啊”!其贊語是:一拜蒼天謝天公,天賜姻緣結成雙;今旦夫妻齊跪拜,良辰吉時在喜堂。今日“成人”好辰時,鴛鴦比翼會佳期;百年好合今朝拜,月老注定天賜來。
2、再拜謝祖恩:在敬拜蒼天后,由主持者叫新郎新娘面轉向廳堂神案神位,再行三跪拜之禮,以示感謝祖宗恩德祈求庇佑子孫昌盛發達。禮拜之后,主持人又喊贊語:
禮拜先祖謝祖恩,祖宗保佑財丁興;添丁進財聚寶盆,百子千孫得黃金。祖宗好善又樂施,子孫“成人”大家喜;今旦“成人”拜祖先,光宗耀祖顯門楣。
3、夫妻齊對拜:拜謝祖先之后,夫妻轉過面,對面立于八仙桌前。桌上已備好酒瓶二戈,用紅線相系著,并盛有美酒,還備有兩個酒盅。主持人呼叫新郎新娘兩人對面行三跪拜之禮,接著司儀又喊禮贊:夫妻交拜好吉時,喜堂齊跪齊拜來;百年好合今日拜,早生貴子入翰林。新郎新娘齊跪拜,百年偕老真恩愛,朱陳兩姓結成雙,心心相印親又愛。
接著,由司儀執捧酒壺,把美酒注入兩個酒盅之中,然后由喜娘把兩杯酒遞給新郎新娘各執一杯。新郎新娘接過酒杯之后,須要手交手、面對面飲喝下對方的酒。雙方喝完酒后,由司儀喊禮贊語:
手捧酒盅盛美酒,夫妻兩人手交手;對面喜飲合飲酒,祝愿夫妻百年久。夫妻交拜飲美酒,情投意合齊牽手;花堂兩人行婚禮,告祖拜堂齊稽首。
三、喜氣滿堂,告祖拜堂
“告祖”,是在廳堂神案桌前舉行的,在行合巹大禮之后,操辦人員端出豬頭、條肉、雞鴨、蛋面等祭品,放置在神案桌上。隨即主持人宣布告祖開始,由喜娘扶著新娘到神案桌前,與新郎齊立。桌前地上鋪有草墊和草席,主持人又喊“告祖開始”,新郎新娘立即隨主祭人三跪三拜,祭告祖先。這便是“告祖之禮”。接下來按輩份,新郎新娘先拜太翁、太姑,太翁給新人“紅箸”一對,預祝早生貴子;太姑給紅團一雙,以示全家團圓平安。一般說來,伯叔同輩謙讓不受禮拜,拿出賀禮錢(壓手錢用紅紙包著),新人則屈左膝行致謝禮,這些禮俗便是告祖拜堂。在古禮中有“告祖”,婦見兄翁姑之禮節,正是“告祖”、“拜堂”之所本。
“拜堂”禮畢后,喜娘扶著新娘進入新房,即是洞房。(接下,在洞房里操作披蚊帳等禮節)當新娘來到洞房前,但見到預先懸掛好特制一條單面藍色的男子短褲在門框頂,新娘須俯著從掛褲之下走進洞房里。這種風俗,美其名為“驅邪”,其實是宣揚封建社會夫權至上,寓意新娘在夫家應俯首操持家務,好好做家庭,做個賢妻良母。另外,在新房門框頂還掛著一塊用紅紙封腰的條肉,一株雞母刺頭(蒲公英)和一張紅紙長約六寸左右,撕成兩直兩片,其頂端合寫上“敕令”兩個大字,下面左邊一直條寫著“鳳凰先到此”,右邊寫著“麒麟先到此”的俗叫“鳳凰符”。因民間俗忌新婚之夜有“白虎占床”之說,故以此符示為“祛邪”之意。
四、敬迎嘉賓 喜辦宴席
拜堂當天中午,新郎家要備辦酒席,宴請賀客,親戚朋友及鄰里親疏叔侄等賓客。筵席擺在廳堂之上,其堂正邊上的第一桌,面對大門的座位是首席的大位,俗稱“橫頭位”,是新郎母舅的位子,其余位子應請年高望重的長者坐之。席中如母舅姍姍來遲,須一請再請,一定要等他來時,方能開宴,開宴之前應燃放鞭炮,意為開宴。上第一道菜肴應先捧上第一桌,然后依次上齊之。
全席應有二十道菜,表示二十個“十”,這兩個“十”,即“雙十”,以示夫妻雙雙喜結良緣,家庭幸福美滿,白頭偕老。當上第十道菜時,由長老陪同新郎向眾貴賓敬酒請安。最后一道菜肴是甜的,表示新婚甜蜜、幸福到老。上最后一道菜時,須從下面的桌席先上,等到大位的那桌席上吃完起座時,才能燃放鞭炮,表示散席,由新郎及其成婚家長在門口恭送賓客齊道一聲好。至此婚禮節目全部完滿結束。 (吳春永)